你们俩跟着,惠儿初来乍到,若有什么不明白的,你们记得多多提醒一二。” 她怕谭氏和废世子觉得自己是在安插眼线,说完便莞尔道:“好歹是相处了一路子,总归是熟悉些,叫跟在惠儿身边,她也多个照应,只是这两个丫鬟我用的顺手,可舍不得给你们,顶多一个月,便得给我还回来。” 白氏说的面面俱到,废世子与谭氏自无异议,李惠儿今日见了许多人,虽然皆是血缘上的至亲,但毕竟不曾相处过,终究有些陌生,现下听二婶说秋月秋兰二人仍旧跟着,也着实暗松口气。 王氏料想大房一家三口还有话说,这时候倒不挽留,温柔拍了拍惠儿手背,说:“一路过来也该累了,回去同你爹娘说会儿话,早些歇息便是……” 这话说完,妯娌三个都愣住了。 只顾着认亲叙话,都没来得及给惠儿安排住处呢! 大房的院子是老爷子亲自敲定的,只能住夫妻俩加一儿一女,叫亲生女儿去住下人房又或者是到老二老三家借宿? 废世子可干不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儿。 谭氏满面歉意,看看丈夫,再看看面前女儿,不禁抬手扶额。 “惠儿,娘真是对不住你,”她说:“今天刚知道你回来,都没给你收拾屋子……” 李惠儿也知道自己回来的突然,父母此前并没有半分准备,此时听谭氏致歉,颇觉不好意思,赶忙说:“没关系的,我什么地方都能住,李家还没盖房子的时候,我还睡过草垛呢!”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 谭氏给逗笑了,迟疑几瞬,又温柔道:“宝珠屋里倒很宽敞,住两个姑娘也绰绰有余,她比你大一天,你叫声姐姐也使得,便暂时先挤一挤,姐妹俩一起住,好不好?等到了京城,娘给你找个大屋子住,再不用这么挤在一起了!” 话音落地,屋里边的人都愣住了。 李惠儿怔怔的看着她,脸慢慢涨红了,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然后慢慢的掉了下来。 “娘,”她红着眼睛说:“我才是你的女儿呀。” 谭氏被她哭的无措:“我知道啊。” “我不要跟她一起住,我为什么要跟她一起住?” 李惠儿抽了抽鼻子,哽咽道:“因为她,我吃了那么多苦,这么大了才回到爹娘身边,她却替代我在这个家里享清福,现在我回来了,她凭什么还留在这儿?她才不是我姐姐,她是小偷!她偷走了我的身份,也偷走了我的爹娘,我才不要跟她一起住,才不要管她叫姐姐!” 谭氏满脸愕然,怔楞几瞬之后,吃惊道:“你这孩子,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做错事的是唐氏,同宝珠有什么关系?当年她也只是一个婴孩而已,怎么能把一切都怪在她身上?” 李惠儿没想到自己温柔美貌的娘会这么说,当即便呆住了,难以置信的看着她,泪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可是,”她小声地哭,说:“可是我才是你的女儿啊,她娘把我换走了,她偷走了我的身份,我吃了那么多苦,李家人打我、骂我,还要让我去换亲,我活该这么倒霉吗?我恨死他们了!” 废世子听得难过,心下亦是恼火,看向妻子时,语气里少见的添了责备:“莲房,你少说几句!没看惠儿哭了吗?!” 白氏看废世子带谭氏过来,便以为他们夫妻俩内部已经达成共识了,虽然此前也察觉谭氏脸色不好,但是这母女俩很快就言笑晏晏,她也没往心里去,这会儿听谭氏如此言说,怔楞过后,旋即怒从心起。 一个是亲生女儿、马家骨肉,一个是产婆孽种,私通而生的奸生女,到底该站哪边儿还不清晰吗? 大嫂是不是脑子傻了,连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没了? 孩子才刚回来,就在她面前说什么“姐妹相称”,是诚心想剜人心肝吗吗? 孩子听了心里边该有多难受? 再说,留不留马宝珠这事儿你做得了主吗? 别说是你,你男人都拿不了这个主意! 动动嘴皮子就叫马家收容一个私通而生的奸生女,你当老爷子是死的,脑子也跟你一样进了水?! 谭氏把话说成这样了,白氏也不再遮掩,将李惠儿拉到自己身边将人搂住,抚着她哭的颤抖的脊背安抚,冷冷道:“大嫂,话最好不要说得那么满,毕竟咱们都是小辈儿,这事儿还得老爷子拿主意呢!” 王氏用帕子帮李惠儿擦泪,也淡淡道:“惠儿别怕,该是你的就是你的,谁也夺不走。” 李惠儿泪眼朦胧的抬起头,含恨道:“那李家人和那个小偷呢?爷爷会处置他们吗?!” 王氏坚定道:“一定会。” 谭氏却错愕道:“你想怎么处置他们?”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