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父子失和?嬷嬷是吴王妃身边的旧人,还请您去走一遭,求吴王开恩吧!” 张妈妈正是因为曾经在吴王妃身边侍奉过,所以才更了解吴王秉性,当即便摇头道:“吴王在军帐中如何大怒,你们也是听见的,我不过一老仆,如何能劝?军中最忌讳朝令夕改,更不必说军帐中将领们与幕僚们都亲耳听得吴王下令,现下去劝,不仅于事无补,反倒会火上浇油。” 谭氏的两个陪嫁侍女见她不肯前去说情,眼底不禁闪过几分怨怼,正抽泣时,却被行刑扈从自谭氏身上拉开,令吩咐人按住,军棍又一次落了下来。 谭氏业已昏迷,此时却也不禁在浑浑噩噩之中痛的呻吟出声,两个陪嫁侍女推搡着往前冲,几乎要哭成了泪人,被几个军士拦住,如何也到不了近前去。 “还不住手!” 远处传来一声惊怒吼声,难掩心痛,两个侍女回头瞧了一眼,眼泪流的更凶:“世子,你怎么才来?!”说完便跌坐在地,哭的站不起身来。 吴王世子此前正在江州近邻处督军,听闻次子失陷于董瀚之手,惊骇担忧之余,又不得脱身,得知父亲已经启程往江州去,便令人护送妻子前往,务必要保全爱子性命。 只是他也了解父亲秉性,唯恐事情有变,父亲不顾孙儿性命,妻子规劝不得,左思右想良久之后,便将手中事务交付给属下,自己轻装简行往江州来,不想刚到此处,便见心腹面有戚然,道是吴王久攻江州不下,已经下令无须顾及王孙性命攻城。 吴王世子也是领军打过仗的,自然知晓如此一来,次子只怕性命难保,惊痛之余,又挨了另一发天雷——世子妃在军帐之中撒野,逼的许先生拔刀自刎,吴王大怒,下令杖责三十,现下正在行刑。 自家爱妻究竟是个什么人,没有比吴王世子更清楚的,水做的娇娃,针扎一下都得掉几滴眼泪,真挨上三十军棍,怕不比脱一层皮好受多少。 他不敢停留,问明白行刑之地便飞马赶去,士卒们有所顾忌,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杖责世子妃,地方便有些偏,吴王世子路上略花了些时间,等到这儿一瞧,便见妻子后背衣衫已经被血水打湿,玉面惨白,鬓发被冷汗打湿,晕死在地,已然没了意识,这场面怎一个惨不忍睹可言。 他心如刀绞,几乎不敢去触碰爱妻,浑浑噩噩的下了马,险些迎面栽倒在地。 “阿娘!”身边一声哭叫猛地响起,却是与他同行而来的女儿宝珠,慌慌张张扑到母亲面前去,泪珠簌簌流下:“阿娘,你睁开眼睛来看看我啊……” 谭氏虽没挨完那三十棍,但也被打了二十多下,成年男子尚且要吃够苦头,更不必说她这样养尊处优的贵妇人了。 昏迷中她秀眉蹙起,疼痛下呻吟出声,眼睫颤动几下,却不曾醒,唯有额头冷汗无声流下,打湿了马宝珠镶嵌着明珠的绣鞋。 眼见母亲受刑之后如此惨状,她满眼通红,自随行侍从腰间拔出佩刀,向行刑的两名军士扑了过去:“敢打我阿娘,我杀了你们这两个贱奴!” 两名军士见状大惊,又不敢与她动手,慌忙闪躲,后路却被吴王世子同行的侍从们堵住了。 宝珠略有些粗浅功夫在身,激愤之下举刀毫无章法,那二人又不敢还击,不多时,身上便见了血。 二人见马宝珠真是想杀人,吴王世子也不曾阻拦,再不敢躲闪逃避,拔刀抵抗,极力道:“我二人乃是奉吴王之令行刑……” 吴王世子眼见爱妻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眸底痛惜之情几乎溢出,冰冷目光瞥过行刑二人之时,杀机毕现,淡淡看一眼身侧扈从,不曾言语。 同行扈从明了主君心意,立时拔刀抗衡,厉声斥道:“放肆,你们竟敢对县主无礼!” 那二人分辨不得,又难以与众人相抗,正悲愤怨恨之时,却听远处有马嘶声传来,旋即便听马蹄声达达,伴着男子粗犷笑声一道传入耳中。 “好热闹啊,大哥,你也来了?啊,大嫂这是怎么了?!” 吴王世子眼底迅速闪过一抹阴沉,见妻子受刑之后不得挪动,便吩咐侍从去寻担架和大夫过来,一切安排妥当,脸上方才勉强挂上些许笑意,点头道:“二弟。” 常山王身量高大,挺拔如松,络腮胡子颇显英武之气,往脸上看,比吴王世子略微年轻些,同父同母的兄弟,五官眉宇总是相像的。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