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泠似笑非笑地睨了眼温徵羽,打趣道:“温总这么为画室着想,也太苛待自己了吧?” 温徵羽觑了眼叶泠,耸耸肩,没说什么。 叶泠笑笑,对着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与温徵羽朝到达厅外走去。 到达厅外是大巴车和的士的专用通道,他们步行了一段,才到停车的地方。 叶泠的司机替她俩开了门,温徵羽上车的时候,扫了眼车型和车牌。叶泠的车很低调,但车牌有些张扬y字后面跟着四个相同的数字,好在不是四个8那么壕。 温徵羽对叶泠的背景不怎么了解,不过叶泠平时内敛沉稳,但是不经意间身上也会隐约流露出那么一点点暴发户的气息,偶尔还有股若有若无的政界家庭背景的气息在。 她早上起太早,在飞机上又没能休息好,坐上车后也不想与叶泠说话,索性闭上眼睛养神。 她合上眼,便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感觉叶泠轻轻地搭了条毯子在她身上。她低低的回了句:“谢谢”,便又睡了过去。 车子到酒店的时候已是十一点多,她约的那位老先生是下午三点半见面,距离订的酒店不远,吃过午饭还能休息一会儿。 温徵羽定好手机闹铃抓紧时间又补了个觉,这才精神起来。 因叶泠拿她的画开画展,又找人自卖自买炒作,还跟温黎竞拍《昆仑万妖图》,把《昆仑万妖图》炒出六百多万的天价,让温徵羽在业内很是出了一把名。就是这炒起来的名声有那么点不是很好听就是。 她下午见的这位耿直的老先生就很是好心地点了她两句,年轻人,路还长,还是要踏踏实实地走,不要浪费了天赋。 她又陪老先生聊了大半个下午的画作,老先生又问起她对于画作上的感悟、画技的探讨,又问了些关于画室的经营情况,这么一聊,便从下午三点半聊到了五点多,老太太做了饭,老先生大手一摆,留她和叶泠吃饭。待吃过饭,她又陪老先生下了盘围棋。 老先生是知道她的来意的,老先生不提要给她画画,她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再央求,待下完棋,看时间挺晚了,便向老先生和老太太告辞。 老先生让温徵羽等会儿,他让老太太去把他的那幅《泰山松柏图》拿出来,让温徵羽鉴赏。 叶泠的嘴角直抽。 温徵羽知道老先生是在考校她,她能不能从老先生这里买到画,就看她的鉴赏水平能不能让老先生满意了。 好在老先生跟她爷爷一样都是画水墨山水画的,她从小耳濡目染,虽说画画的水平还不够,但鉴赏能力多少还是有点的。这懂鉴赏还不行,还得懂说,有些东西看出来了,能直接说,有些不能说,有些得委婉地说,这个还得看人来的。要不然惹得对方一个不高兴,就只有被扫地出门的份。这位老先生属于耿直派,她也就不走那委婉的路子,有什么说什么。老先生的画作水平甩她几十条街,她不敢评价,只能把自己能看出来的地方,落笔、立意、立境等表述出来,再谈谈这画上的景以及畅想一二,再请老先生指点。 她有些地方说得对,老先生便颔首,有些地方跟老先生不符,老先生就说不对。要是对着矫情的,她反正就是个买画再卖画的,又不自己收藏,对不对就你说了算呗,可看这老先生不是小气的人,她便想辩上一二。虽说观点不一样,那也不能就说她不对呀。 虽说老先生不是小气人,可脾气不太好,一争辩起来就有点急了。 叶泠悄悄地扯了扯她的袖子。 温徵羽看了眼叶泠,心说:“道理归道理,生气也没用。”不过也不能真把人气着,她赶紧给老先生递茶,让他消消火。 老先生生气,看着她便觉得烦,便说:“时间不早了”,指指画,说:“拿着画走人吧。” 温徵羽愣了下,说:“还没谈价。” 老先生给她报了个单价,再拿了把尺子给她,让她自己量。 温徵羽一听这价比老先生平时的价低了很多,她默算了下,老先生居然给她打了个八折。她向老先生道了谢,然后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给她八折也不改变自己的观念。 她量好尺寸,问老先生要了账号,打开笔记本电脑把钱转到老先生的账上。 她拿着画从老先生家里出来时,已是夜里十一点。 叶泠抬起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夜空,有点崩溃地问温徵羽:“你去约画不会都是这么谈的吧?” 温徵羽知道叶泠是想说什么,她说:“什么样的画家都有。找有些画家买画,谈钱就行。有些画家,得看人,要是看不顺眼的人去,给再多钱都不卖。还有些画家卖画是看情况,缺钱就卖画,不缺钱就不卖。” 叶泠说:“我还是喜欢……”她看温徵羽的嘴角微微上挑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