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真正不留遗憾的方法其实只有一个,去面对它,去解决它。 苏故笑了,像是在笑小孩子的天真可爱。 黎绯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突然想到ryan和苏故之前的话里都提到了同一个关键词。 ——你觉得摇滚是年轻人的专属吗? 黎绯咬牙,她也不怕得罪人了,反正这是他们的私人谈话。 ——小孩子的装酷有什么意思,我觉得中年人的摇滚才是最酷了。 说话从来滴水不漏的少女,第一次使用这样偏激的言辞。 年轻时候的天真纯净,固然美好动人,大多却是出于无知的一腔孤勇。 ——认清了现实仍然选择去爱,这是大人的浪漫。 她在他的音乐里听到了这种珍贵的浪漫。 她不想让它消失。 黎绯想不通,怎么会有人觉得这样的苏故油腻呢? 认清了这个世界的糟糕,选择与它同流合污,这是油腻,但经历了那么多的糟糕过后,他仍然没有被现实改变,坚持自我,黎绯甚至会觉得,这样的大人,或许比天真地相信一切美好的孩子,更接近于温柔勇敢的本质。 苏故愣怔间,黎绯一鼓作气趁胜追击。 ——你的鼓有名字吧? ——你真的甘心它蒙尘吗? 哪怕想象得再美好,竭尽全力到最后一刻,然而直到真正的告别时刻来临,才会意识到,人终究是低估了自己的贪婪程度。 杜普雷有三把大提琴,最著名的是出自斯特拉迪瓦里之手的大卫杜夫,被病重的杜普雷交给了马友友。黎绯也非常喜欢马友友,但是对于大卫杜夫来说,这把有灵魂的大提琴,可能会更希望陪伴杜普雷继续演奏到八十岁吧,而不是终结于二十八岁的绝响。 黎绯提起他的火凤凰,苏故才深刻地感受到了,一直深藏于内心的不甘。 青年有些恍惚。 黎绯一声叹息。 她其实并不喜欢交浅言深。 所以她犹豫过。但黎绯想起了记忆里的壁画,本不必花费弗吉尼亚长达五年的时间,因为那个教堂其实很小,即便生着病,最多三年就可以完成。 油画的颜料滑落,滴落到了画家苍白的脸上。高高的脚手架上,拖着病躯的弗吉尼亚,却最终被救助她的修女拦下。 “我想这些画并不会因为吸取了您的生命力,而变得更加瑰丽。” “请您长久地,停驻在此地。我会一直为您祈祷,祈祷您长久地停留于这个世界,为这个不美丽的世界留下更多的美。”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