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太后面前多言多语。直到近日,张太后实在担心弟弟,想召人一见后,才露了端倪。这下,就是恨不得生啖李越之肉,欲将其杀之而后快。 而他,他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她,为了替他报仇,独自背负张太后的怒火呢?虽然母子情谊早已淡薄如纸,可只要有一丝一毫地在乎,在争吵之后就还是会受伤,还是会难过。这对她本该是好事,他的亲缘越是单薄,对她的依赖就会越深,毕竟人的孤独,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消退,反而会随着身边人的逝去而越积越深。 她将他搂进怀里,轻抚他的脊背。他有些不自在:“放开,这像什么样。” 她含笑道:“这样不好吗,两个人抱在一起,就不会冷了。” 她希望他永远孤单地坐在冰冷的王座上,一寸一寸的骨血冷却,却触不到一丝热源,只能将手递给她,来汲取一点温暖。从某一方面而言,他们真的越来越像了。 第二日直到日上三竿,殿内都没有丝毫的动静。不明真相的佛保被堵在外头,只觉心里七上八下。李越以往也不是没有留宿过,从来也没像今儿这样,耽搁这么久啊。难不成,他是陪皇爷借酒浇愁,喝到烂醉如泥了?他心中早就隐隐有一个猜想,可却不敢往那边深思。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衣冠楚楚的李越,踱步出来了。佛保心里咯噔一下,忙上前见礼:“见过李尚书,您这……奴才这就去为您备膳。”他的上下嘴皮子都在打架了。 月池道:“不必了。我这就要去衙门。” 说着,她抬脚就要走。佛保一怔,他忙问道:“那皇爷……” 他不由朝里望去,月池却拦住了他:“先别叫他,让他多睡会儿吧。” 让他……多睡会儿……吧。佛保一窒,只觉一盆冷水兜头泼下。千言万语汇聚在心头,变成一句话:真的是他想得那样,皇上被压了,皇上被压了,皇上被压了…… 他嘴唇哆嗦着,可身体却比反应还快:“是。那奴才这就去备香汤。膳房有早已备好的点心,是苏式的,您看是否要奴才您备一些呢?” 就是这一番话,让月池的脚步一顿。她转过身看向他:“你是佛保?” 佛保一愣,忙应道:“正是小人。” 他只觉月池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就是你精通梵语和藏语?” 佛保的头低得更厉害了:“谈不上精通,只是略通一二。” 月池意味深长道:“这可是了不得的长处啊。” 佛保咽了口唾沫,心里咯噔一下。 远在千里之外的时春,并不知此地的风波,更不知今日这一番交谈,会为她眼前的战役带来何种的变数。她仍像往日一样,在潮声中醒来,望着冬日明澈的晴空,长叹一声:“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她披上铠甲,走到校场上,新雇佣而来的士卒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他们望着她,眼中带着复杂的色彩。抗倭的战役,从一开始就和时春想象得大不相同。 第365章 兴王只在笑谈中 机运难邀,百岁一时。饵已入水,愿者上钩。 倭寇自正统时, 就十分猖狂。当年,倭寇在浙江台州桃渚村,烧杀抢夺, 无恶不作, 甚至将婴儿束在竿上,用开水浇死, 以此为乐。王守仁被贬至南边后,见此情形,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可有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王圣人在兵法上的造诣再高,也不能凭自己单枪匹马去打倭寇。 南边海防废弛, 士卒逃亡,战船锐减, 早已成积重难返之势。要修战船,要雇佣士卒,这桩桩件件都要银两。可那时的朝廷,把目光集中在北边的强敌上,即便王守仁再三上奏,大家都心知肚明他的难处,可他最后所获的支持还是杯水车薪。 到头来, 他还是只能靠自己来组织军队。他一面从所属各县的弩手、打手、机兵、捕快,挑选骁勇之人, 另一面从卫所军官中挑选武艺出众、有实践经验者,加强训练,作为剿匪的主力军。朱厚照好歹给了他较强的自主权, 让他至少能在抗倭事宜上不受钳制。于是, 通过培养人才, 厉行赏罚,整肃军纪,他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