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不见好转。 原因很简单:他吃不下饭。 每次开刀后,林柏楠都食欲不振,全靠营养液续命。往时的刀口不深,没有足够的营养物质摄入体内伤口也能自行愈合,可这次没那么侥幸了,拳头大的空腔一直长不出新肉来。 蒋玲又急又气逼着他吃,忍不住责备:“你在用绝食的方式跟我抗争吗?林柏楠,你跟妈妈说好了的,不管结果如何,彼此都不要有怨言啊!” 他不理论,默默地往嘴里塞东西,没一会儿,就控制不住全部吐掉了。 短短三个月,他的体重唰唰地往下掉,盖着被子若不是露出了脑袋,几乎看不出来被窝里躺着个人。 过年前几天,创面二次感染,他开始连续低烧,吃退烧药也无济于事。 林平尧冒着访学终止的风险,急忙从美国飞到了b市,回来那天,他和蒋玲大吵了一架。 林平尧严厉地训斥蒋玲:“你不该强制掌控楠楠的人生,你自己看看!你把孩子逼成什么样了?” 蒋玲不甘示弱,大吼道:“林平尧,你摘得这么干净?!这一年来不是我在照顾林柏楠吗?你不出力,你在大洋彼岸动动嘴皮子就行,错全在我一个人身上?” …… 林柏楠呆怔地望着吵到面红耳赤的林平尧和蒋玲,这是他第一次目睹父母吵架。 可渐渐的,这比平时大了好几倍的分贝声在耳道迂回而后逐分消失,少年眼前的画面像是消了音的默片,只剩人物在激动地手舞足蹈,意识被逐帧抽离身体…… “咚。” 一声闷响。 轮椅翻倒,林柏楠头朝地砸在了地上。 * 醒来时,林柏楠又看到了那熟悉的天花板。 因为极度虚弱而无法动弹的身体,牢牢地嵌在了病床上,耳畔灌入检测设备的滴滴声,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 高烧导致失温,身体忽冷忽热,失去神采的小鹿眼呆呆地睁开,icu的一砖一瓦他都不愿意看,可目光无处落脚…… 他重新合上眼睛。 icu没有窗户,白炽灯二十四小时亮着,无法分辨昼夜,他不清楚自己昏迷了多久,依稀间,听见了此起彼伏的烟花声,判断现在应该是春节期间的某个晚上。 袁晴遥家附近的那个广场每年的大年初四都有烟花表演,她今年会去看吗?不用带着行动不便的他,她可以自由自在地往人群内层走一走…… 尽管已经竭力抑制自己去想她,但阀门一旦打开,思念便如洪水般滚滚而来—— 她会和谁去看今年的贺岁档电影? 她成绩进步了吗?考到十五名内了吗? 她有打开那盒巧克力吗?她有认真看吗? 她会和“北回归线”聊天吗?她喜欢她的专属机器人吗? 她有破解他纠结了许久,最终决定写进程序的那道密语吗?她听到后会怎么想? 她此刻在做什么?会找他吗?会不会讨厌他? …… 林柏楠头脑昏沉,越想某人越无法安然入睡。 迷迷糊糊中,不知过了多久,兀然,似针扎又似火烤的疼痛从脚趾往上半身蹿,如过电般迅速遍布全身…… 神经痛找上门来了,他闷哼一声,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口申吟。 少时,到了探视时间,有脚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