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磕到碰到都要掉眼泪。 这几日朝里朝外都传着,十一皇子回来后,陛下身体康健不少,竟能起身处理政务了,日日都让十一皇子陪在书房中,偏宠至极。 但萧弄反倒渐渐感到几分古怪。 没人比他更清楚这老皇帝多不是个东西。 好巧不巧的是,宫中负责查钟宴笙的暗线传来消息,在钟宴笙回宫的前一日,宫里走水,恰好将庄妃有喜前后的太医院脉案记录烧了。 昨日收到消息,夜里便做了个异梦,他头疼欲裂地想来,才不放心派展戎进了趟宫。 老皇帝眼角的褶痕愈深,苍老沙哑的嗓音幽幽的:“小十一,有什么不会的,可以多请教你王叔。” 钟宴笙当着老皇帝的面不敢看萧弄,听到这句话,才想起按着目前他和萧弄的辈份……他好像是得叫萧弄为王叔。 哥哥变成叔叔了…… 淮安侯之前说萧弄快大他一轮了,虽然没有一轮,但突然感觉哥哥好大。 钟宴笙怪纠结的,张了张口,老老实实低头叫:“王叔。” 萧弄淡淡应了声:“……嗯。” 这小孩儿方才望过来时,眼神怎么那么奇怪。 昨晚等待展戎回来时,萧弄披着外袍,坐在长廊之下,随意摸着身边趴着的踏雪,望着空荡荡的王府,一时咂摸不出是什么滋味。 明明钟宴笙那么小一只,可是他来的那几日,府里就是要热闹不少。 小雀儿一飞走,府里反倒比从前还要显得空荡寂寞。 ……就像在长柳别院中时一样。 他心情郁躁地养着病,一只漂亮的小鸟突然从天而降,落到他面前,每日都叼着自己喜欢的东西来,小心翼翼地待在他身边,胆子小小的,一阵风都能把他惊到,可是又比任何人都胆大。 钟宴笙眼巴巴瞅着萧弄,有好多话想讲,又不敢讲。 萧弄也沉默地望着钟宴笙,深蓝色的眸子似冬日里的冰湖,看不出情绪。 见到俩人之间别扭僵硬的气氛,老皇帝唇角的笑意仿佛加深了些:“朕不大放心小十一独自前去剿匪,衔危,你可愿随着小十一南下?” 萧弄光明正大地望着钟宴笙,闻言半眯起眼,视线从他柔软鲜红的唇角移开,漫不经心道:“我考虑考虑。” 突然就被委以重任,钟宴笙离开书房时还感觉像在做梦,跟他突然被田喜请进宫里那天似的。 冯吉本来还挺高兴,钟宴笙如今是他的主子,主子得陛下重视,他在宫里的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但看钟宴笙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顿时不敢吱声。 萧弄被留在书房里说话,钟宴笙忍不住在养心殿外徘徊,想等萧弄出来。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萧弄,倒是等来了德王安王和裴泓。 见到钟宴笙,德王重重地“哼”了声。 他脸上狼狈墨汁和血迹斑驳,显得这个表情格外滑稽。 钟宴笙看着有点想笑,又感觉自己这样好像不太道德,跟哥哥有点像。 赶紧善良地撇下了嘴角。 不过德王大概没这么觉得,哼完又冷笑一声:“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你以为父皇当真那么看重你?哪天觉得你不听话了,抬手就能捏死你。别得意,走着瞧。” 说完,再次“哼”了一声,一甩袖走了。 钟宴笙心想,看来德王脸上不仅嘴角和眼睛爱抽抽,还很爱哼哼。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