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跟在萧弄身边的展戎不声不响地拔剑出鞘,锐利冰冷的剑刃挡在了他的手指与钟宴笙之间。 再进一寸,钟思渡的手指就不保了。 钟宴笙浑然未觉似的,甩了甩脑袋,声音含含糊糊的,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别人:“没事……” 裴泓盯着钟宴笙朝着萧弄走去,终于还是忍不住朝前跨了几步,手抬到一半,倏然又想起雁南山上那日。 暴雨倾覆,钟宴笙在他身边发起高热,他束手无策之际,分开雨幕出现在眼前的萧弄看他的那个眼神。 他的手指僵了僵,蜷缩起来,缓缓放下。 钟宴笙走路不太稳当,身体飘得像是能飞起来,他晃了晃绕到萧弄面前,很认真地想跟他讲道理。 他们俩都是受害者,下药的人是孟棋平,再去打孟棋平一顿吧。 但是简单的一句话,醉后的舌头也很难秃噜出来,钟宴笙努力组织着思维,磕磕巴巴地还没说出第一句话,那只修长有力的、看起来仿佛养尊处优般的白皙大手就递到了身前。 萧弄叫他:“迢迢。” 那嗓音既低且磁,落入耳中酥酥麻麻的,一路从耳朵麻到了心口,钟宴笙的眼睫抖得更厉害了。 萧弄叫他迢迢…… 萧弄果然发现了。 可是他叫他迢迢哎。 钟宴笙脑子里的逻辑颠三倒四的,只记得会叫自己迢迢的都是最亲近的人,见萧弄只是微弯着腰,朝他伸着手,并未做什么可怕的事,顿时就放心了。 叫他迢迢的不会是坏人吧。 那只细白的手犹豫了一下后,放进了那双宽大的手掌中。 萧弄的嘴角勾了一下,一把握住他的手。 下一刻,钟宴笙“啊”了声,手上传来一股极大的力道,将他轻轻一拽,他脚下本来就不稳,毫无反抗力气地被拽到了萧弄怀里。 随即膝弯下托来一只手,他整个人一轻,腾在空中,好似真的飞起来了般。 钟宴笙脑子里晕乎乎的,过了好一会儿,才迟钝地意识到,萧弄把他抱起来了。 四下里一片倒吸凉气之声,萧弄看也没看钟思渡和裴泓的脸色,抱着人大步流星离开。 展戎赶紧收剑跟上。 掐在腰间和扣在膝盖上的手力道太重了,钟宴笙被弄得有些疼,忍不住挣扎了一下。 萧弄嗅到他身上被酒气掩盖下若有若无的味道,脑中那张绷得濒临极限、就要断掉的弦微微一松,顿了顿,略微放轻了力道,轻松颠了颠怀里清瘦的身体:“乱动什么。” 钟宴笙清醒了三分,捂着嘴有些难受,气若游丝道:“别、别颠了,想吐……” 萧弄:“……” 俩人的身影消失在荷花苑的月洞门后,院中的死寂才被渐渐打破。 “……我的天呐。” 不少人望着萧弄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这位小美人,还能留个全尸吗?” 已经没人将心思放在宴会上了。 每个人的脑子里都在窜动着个能轰动京城的大消息: 定王不顾禁足令,闯进景王府的私宴,当众掳走了淮安侯府那个假世子! 萧弄的马车就停在景王府外。 旁人眼里的萧弄嚣张放肆,但展戎看得出来,王爷已经快到身体的极限了,赶忙先一步上前,掀开了车帘。 萧弄一声不吭,抱着钟宴笙低头钻进马车里。 车帘落下来,车厢中只剩下两人,不再有那么多吵吵嚷嚷的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