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了食盒:“王爷,验过毒了。” 萧弄嗯了声,漫不经心地看了眼食盒。 是做得极为精致的松子百合酥,大概是时间久了,成色没有刚出炉时漂亮,但胜在玲珑小巧,花瓣精致,也还算可爱。 萧弄对甜食的兴致不大,捻起个尝了口,已经冷掉的百合酥口感竟然没受太大的影响,就是太甜了点,腻得很。他接过展戎递来的帕子擦擦手指,不咸不淡评价:“小孩子才喜欢的味道。” 给王伯精心准备了一套用具,给他就这东西? 萧弄又看了眼另一个檀木小盒:“打开。” 亲卫依言打开檀木小盒,露出里面一枚成色极佳的田黄石章,明透润泽,犹如蜂蜜。 这东西在外头算珍品,在萧弄这儿却见怪不怪,且不说从前皇室对萧家的封赏有多夸张,单京中不知多少达官贵人为见定王殿下一面,就供来了无数奇珍异宝——虽然都被王爷毫不客气地派人打回去了。 展戎内心唏嘘,这在王爷眼里,跟路边的破石头也没差的,王爷哪会多看一眼啊。 他刚冒出这个念头,就看到萧弄十分自然地取出章子看了眼,眉梢忽然挑了挑:“刻了什么字?” 展戎愣了一下,很有眼色,立刻转身进屋取来纸和印泥。 萧弄姿态闲闲散散的,单手往纸上一盖,晚风徐徐而来,吹动了雪白的宣纸,在暮色的余晖中,上头的字随着纸张簌簌而动,却清晰可见。 ——“清风明月”。 萧弄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嘴角提了提。 望着那四个字,烦躁的心绪好似一起被这阵风抚过般,渐渐平静下来。 钟宴笙匆匆搁下几样回礼就跑了。 把盒子塞过去的时候,心里还重复了一遍,红色的是无字的,黄的是刻好字的。 嗯,没错。 孟棋平那些人安分不了多久,在九香楼玩了一阵后,就想去对面那条街晃晃,钟宴笙借机以家教严,太晚回家会挨骂脱身——淮安侯行峻言厉,名号在外,也没人怀疑。 跟一直等在外头的云成汇合时,天色确实不早了,钟宴笙迟疑了阵,还是觉得该信守承诺,便和云成一起去取了给王伯的回礼,狂赶着马车来到长柳别院,匆匆把礼物送了出去。 京城戌时五刻便敲暮鼓,此后城门严禁出入,明日寅时五刻才敲晨钟开城门,若是错过了时辰,就得被关在外头一晚上了。 被关外头不可怕,可怕的是被淮安侯和侯夫人发现的后果。 云成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赶慢赶的,在最后一刻赶回城门口,被放进了城。 马车缓缓穿过城门,云成的心口还在狂跳,使劲擦汗:“好险好险,若是今日进不了城,明儿我脑袋就该被挂在上头了。” 钟宴笙扒着马车,这会儿也松了口气,给云成递了条帕子:“好云成,多亏了你才赶上!” 云成苦着脸:“少爷,我一点也不好,下回咱能别干这种倒霉事了吗?万一被侯爷夫人知道了……” “没事,”钟宴笙拍胸脯保证,“我一力担着,侯爷最多罚我跪在祠堂抄一晚上祖训,他们要是敢动你,我就写信找祖母哭。” 外人不知道,性格严肃刚正的淮安侯,最怕他娘和发妻。 云成:“……” 主意馊是挺馊的,但馊得好像还蛮靠谱。 天色已经黑了,钟宴笙还从没这么晚回过家,嘴上说得轻松,出事就找祖母哭,心里还是有些惴惴的。 在一家客栈寄放了马车后,俩人飞奔回侯府。 越靠近自己的院子,钟宴笙眼皮跳得越快,不安的预感越来越浓。 果不其然,跨进院子,就见池塘边负手站着个人。 正是淮安侯。 钟宴笙放轻脚步,默默往后退去,准备去寻求侯夫人的庇佑。 才退了两步,前方威严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过来。” 钟宴笙心口都颤了三颤。 危难在前,他还记得自己拍胸脯保证过什么,朝云成使了个“你先溜”的眼色,才磨磨蹭蹭地往院子里挪。 院中的仆役早就被清走了,独自对上淮安侯,钟宴笙紧张得脚趾发紧,干巴巴地笑:“爹,你今儿回来得好早。” “不是我回来得早。”淮安侯沉着脸转过来,“是你回来得晚。” 钟宴笙后背一毛,二话不说,先拽着淮安侯的袖子可怜兮兮撒娇:“爹,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不要罚我跪着抄家训好不好?” 那副撒娇卖乖的样子,跟小时候耍赖不想喝药一模一样,淮安侯看在眼里,脸依旧板着:“我听说你今日跟沛国公府的三少爷喝酒去了?” 一群人在繁华大街上拉拉扯扯的,那几人在京城又一贯惹眼,落到淮安侯耳朵里也很正常。 钟宴笙举手发誓:“爹,我没喝酒,不信您闻,我身上没有酒味的。”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