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氤从床垫底下拿出之前顾瞻看过的那个本子,有些不太好意思。 顾瞻眉头轻挑,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让杨氤尴尬。 “我妈打扫我房间的时候,发现了这个本子,知道了...我...我喜欢...你...的事情。” 这句话说完,顾瞻没有说话,杨氤抿唇,继续说下去。 “我在和她争抢这个本子的过程中,她将这个本子撕毁了,还把我的手机拿走了。” “两天后,大概是两天吧,我没有印象了。” 杨氤那段时间过得浑浑噩噩,一直机械性的在拼被杨妈撕毁的本子,根本没有注意时间。 “几个和我爸生前玩的很好的叔叔进门带走了我,我挣脱不了,他们架着我,把我塞进车里,车门我没法打开,甚至我的呼救外面都听不见。” 杨氤蜷缩起身体,指甲抠进肉里,用力到指尖泛白。 “我的电话卡和账号都被她注销了,学校那边她也弄好所有东西,铁了心要将我送出国。” “我真的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记住你的手机号,我连个道别都没有同你说。” 当年他们两个都没有想到,机场分别前的那一次牵手,将是他们整整两年没有见面,最后的温存。 顾瞻静静听完,看着浑身发抖的杨氤,说道:“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突然跑到国外去。” “只是杨氤,我们中间横跨着两年的距离。” “这两年,我们都成长了很多,都经历了很多事情,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样子了。” 顾瞻深吸一口气,伸手抚摸着杨氤惨白的脸:“这两年,我没有怪过你,但我无法原谅我自己。” 如果他没有任性,非要着急去找杨氤,而是代替顾厉年去参加董事会,那事情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杨氤的妈妈也在杨氤出国后一年因癌症去世了,顾瞻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时,震惊到说不出话。 他知道杨氤一年前回来过,但他们两人谁也没有去找谁。 杨氤的妈妈因为那个本子,得知杨氤喜欢同性,这才一怒之下送杨氤去国外。 如果没有那个本子,如果没有顾瞻,或许杨氤还能见到他妈妈最后一面。 而不是坐了一天的飞机,回来时只能见到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 “杨氤,回不去了。” 他们中间隔着太多太多的人事物,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 “既然回国了,就好好生活下去,我们继续做朋友好吗?” 杨氤拼命摇头,他不想只和顾瞻做朋友,朋友是无法在病危通知书上签字的。 杨氤深知他的抑郁症已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