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门郎下令封锁官驿, 任何人不得离开、不得往外透露任何消息, 违者就地处决, 又再派出随行的装扮成护卫的千夫长回去向羽九玄报信。 从官驿到鸾城只有三十里地,快马大半个时辰就跑到了。鸾城没有城墙,只在要道上设有关卡哨岗盘查往来行商, 沿途有很多小道进入鸾城,因此官驿遭袭的消息传得极快。 大清早, 羽九玄刚起床就收到从官驿派过来的快马,得知遭袭的事, 吓出满身冷汗。她给羽焦明找了个替身,纯粹是学她爹多加一道保险, 没想到竟然刚出鸾城,替身便遇害了。这要是羽焦明在官驿中,还不知道将会遭遇怎样的凶险。最重要的是,刺客就在羽翎军中,不仅是羽焦明,她也处在危险之中。 太师、太傅、太保一起求见羽九玄,请求召回羽焦明。 从昨天下午起, 城中便出现谣言, 说按照大凤朝礼法当立羽焦明为世子。羽九玄为保储位, 借管役之事派羽焦明出去, 是为了铲除羽焦明。甚至还有人说管役是受了羽九玄的指使,理由就是管役府里所有人都被羽九玄无罪释放,就连管役都被她放了。 无论谣言是否属实, 羽九玄坐镇鸾城监国,一旦羽焦明出事,她难辞其咎,不仅无法继续监国,甚至储位难保。 羽九玄问:“将焦明召回来,鸾城便会安生吗?” 三公自然知道鸾城已经是风云四起。天子大位之争,南疆力压天下公侯。各路诸侯能以最小的代价给予南疆最有效的致命一击的,就是趁着南疆王和曦公不在,朝他们的子女下手,这是千载难逢的天赐良机。南疆与东南方向的诸位武侯们合兵在即,能打乱合兵、让南疆王调头回来的,只有她的三个孩子。 太师问:“世女意欲何为?” 羽九玄没有回答三公的问题,只说:“且看看吧。” 太保劝道:“世女,眼下稳重为要,不宜行此险招。” 羽九玄打发了三公,去上完早晨的武课,再去陪奶奶和羽金翅吃早饭。 羽金翅坐在婴儿餐椅中,手里拿个小勺子自己吃饭,糊得满面、满桌子的鸡蛋糕。 羽九玄忘了自己是怎么学吃饭的了,但见过她爹教羽焦明,对于羽金翅这样早已经见惯不怪,反正吃完饭捞去洗个澡就干净了。 她吃过早饭,太妃们抱着羽金翅去洗澡,羽九玄则掺扶着陆敏挪到花厅。 她凑到陆敏跟前,压低声音,将官驿遭袭的事告诉她。她低声说:“奶奶,我心里其实有点怕,照昨晚的情形,把二明放出去,确实太危险了。他太小了,若是他有父亲的武艺,我都不担心。” 陆敏很是淡然,不徐不慢地对羽九玄说道:“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是打天下,是南疆跟起兵公侯们的生死之争,赌上的是南疆王府上上下下所有人的身家性命。既然已经出手,便没有缩回来的道理。缩得回来吗?” 羽九玄深以为然,只是劝的人多了,连三公都来劝,她难免会有些动摇。 陆敏继续说:“断没有在自家的地界上被打了都不还手的道理。你若是怕了,便再也震慑不住那些屑小,追随你的人也会跟着犹豫,鸾城才真的险了。既然你已经决定要做,那便放手去办,这是你的地盘,你有兵有权有人,怕甚?即使你把鸾城丢了,南疆王那里还有十玄万甲军兜底,你怕甚?” 羽九玄的眉头一挑,悠悠说:“若是我自己去,我才不怕,二明去……”那是她的亲弟弟,用他当饵跟让他置于危险境地可完全是两回事。 陆敏扫她一眼,说:“我还是打牌去。”扶着拐杖起身。她想了想,在心里对自己暗叹一声:“年纪大了,心软了。”又转身对羽九玄低声说:“他身边有安门郎,挑的护卫全都是忠心肯效死之人,且安心吧。” 羽九玄应了声“嗯”,把她奶奶扶去棋牌室,又巡查遍守卫,确定没有遗漏,这才去往前殿。计划没有变化快,羽翎军中埋有刺客,且已经行刺成功,她自然也得做出相应调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