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的环境和条件确实差了些, 但对裴三郎来说, 其实是真的很好了。 他上辈子是要什么没什么, 冬天天冷,想要副手套,是利用课间和午休时间帮同学织手套赚五毛钱一双的手工费, 才有钱买毛线自己织的手套袜子围脖。 他小学时就到同学家的砖厂搬砖,干满一个小时就给结钱, 放学后去搬上一个小时,周末或寒暑假去干点活, 赚些零用开支,还会被逼着把钱交出来, 不交就挨打,还在自己家里被人偷走。 父母只给学费,旁的课外辅导课本、手工课要的东西一概不给买,上毛笔课,五毛钱一支的毛笔,问父母要钱买,挨了顿打, 把家里的碗都砸了, 最后也没要到。 胃癌晚期住院, 父母和赵天赐只来看过她一次, 那还是怕她死后存在卡里的钱取不出来,来问她要卡和密码。他们得知她的卡里已经没钱,以及住icu每天的费用, 再没出现过。 他现在有地、有管家、有庄奴、有战奴、有亲随军护卫,有牛羊牲畜、有湖、有河,旁边还有山,完全可以自给自足,慢慢改造,比起上辈子简直不要好太多。 裴三郎安心地在庄子里扎下根,每月定期或不定期回到城里看望老镇武侯夫妇和打理买卖上的事。 镇国夫人如今在京中炙手可热。 她那衣铺里出的衣服用的全是一等一的好料子不说,新款式、新花样、新东西更是层出不穷,既好看又实用。最让人上心的还是她那嫡三子,那是真的铜钱精投胎,太能赚钱了,人还踏实,赚钱后全部拿来置地。虽然他自己住到庄子上去种地放牧挺招人笑话的,但明眼人都知道那是个会经营过日子的,看他对老镇武侯夫妇和镇武侯就知道了,是个顾家的,把女儿嫁给他过得不会差。 于是镇国夫人无论到哪家做客,陪同的女眷里定然有与裴三郎年龄相仿的嫡出女郎。 老镇武侯同样有此烦恼,他赋闲京中,不少人请他喝酒,想结儿女亲家,甚至想灌醉他下套的。他客客气气地应对,应承什么是不可能的。 裴三郎靠着钱庄赚够一辈子花的钱,他没打算折腾新的买卖,老老实实地在庄子里搞建设。 上辈子的度假山庄、农家乐不美么?美! 庄园虽然脏乱差,可有山有水的,还没化工污染,稍微收拾一下还是能见人的。 庄稼地里的那些活有管家安排、监督奴隶干,并不需要裴三郎操心。管家有过朝城的经验,熟门熟路,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裴三郎盯着的是建砖窑,准备把青砖烧出来。 小时候去砖厂搬砖没白搬,至少造砖的流程他是熟的,不过只了解大概流程,关键工艺一窍不通。还得慢慢试验,一步步慢慢来吧。 烧砖要用粘土,一百多顷的庄子占地大,总还是有几处粘土的取土地的,就是靠近湖边和河边,土很湿,要挖出来先晾晒干挺耗时的。不过建砖窑需要时间,可以一边晒土一边建窑。 陆陆续续的,他把铁匠、木匠、石匠也都迁到了庄子上,还买了一批奴隶去开山采石头。 生产力落后的时代,开采石头只能使用烧爆法。 就是先用火烧石头,待烧到温度很高后,泼一桶冷水上去。到学校水堂打过开水的人都知道,开水瓶里刚装过开水就去接冷水会炸。烧爆法采石就是这样,要从哪里凿石头就从哪里架柴火烧,再泼冷水,石头开裂后,沿着裂缝往里打木棍。石头脆,通过一点点往裂缝里敲木棍的方法,把它撬开。 大块石头在原地加工,小块的碎石则用人力独轮车运去铺路和砌墙。 他想造青石板路,想法很美,凿石头凿得人想哭。 铺碎石路都已经让那些苦奴们比牛马还累。如果不是他这里的待遇挺不错,不仅能让他们吃饱,隔上五天还能吃上顿有菜有肉的日子,还能让他们穿皮袄住有壁炉的暖屋过冬,估计已经有逃奴了。 有野人想要来投奔他,他没收。 买奴隶很便宜,没必要贪野人的那点便宜,发善心就更不可能。这个生产力低下的世界,底层人们的思想意识并不高尚,绝大部分野人用四个字可以概括——穷凶极恶。 他万一收进几个卧底,他们找个机会里通外鬼把他掳了,哭都没地方哭。 藤编制品做起来不费事,又有现成的熟练工,各种藤椅、沙发、桌子制出来,不仅他用上了家具,奴隶房里面也有点桌子柜子了。 奴隶没有私产,即使偶尔多出块饼或肉都是藏怀里揣着,但有张桌子放水,省得水放在地上,人走过去脚上的泥带进碗里,不时还进几只虫子,吃了不卫生,病死了奴隶又是他的损失不说,万一闹出点传染病才是真的可怕。 裴三郎每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