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 从此司柚和齐昱就粘上了。 许是从小无依无靠,司柚跟人跟得紧,师兄弟们都心疼,拭尘也在功课上对她格外宽容些。可她只喜欢跟着齐昱,总是拽着衣袖,话又不停。 “师兄,师父为什么不笑呀?”她坐在镜前,手里拽着齐昱的宽袖,还在不老实地转着头,惹得身后给她束发的人手脚更加忙乱。 “师父性子清冷。”齐昱给女孩梳上两个小髻,又在她耳后别了一朵时才在院子里采的花,“师父有神仙一般的本事,也有神仙一般的性子。你记住了,只专心练功,别去烦师父。” 司柚咿呀地嚷道:“我才会不去,我只跟着师兄呀。师兄不是神仙,不清冷。” 那时齐昱梳头的本事尚不高,手下的发髻有些歪,但司柚还是很高兴,笑着往镜子里瞧。她抬手摸了摸耳后的花,问:“师父清冷,所以这座山叫清山吗?” 齐昱偏头想了想,老实地答:“不知道,但的确是师父给取的名字。大概是说此处山清水秀的意思。” “那这名字取的不好,”司柚站起身,还拉着齐昱的衣袖。两人拿起各自的剑,往屋外走,司柚道:“世间有那么多山清水秀的地方,都分不清。” 齐昱随着她的步子,走得很慢。他的衣袖只要是被小姑娘攥在掌心,他就总有些心神不宁,此刻他便出了片刻的神,便又听司柚问:“师兄也喜欢清山这个名字吗?” “不喜。” “那如果师兄有一座山,取什么名字呀?” “......柚柚山。” “啊?”小姑娘抬头看他,“为什么呀。” “因为不会分不清。”齐昱把袖子从她手中抽出来,改将自己的手递过去,“世间只有一个柚柚呀。” 司柚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说:“世间也只有一个师兄。” 齐昱低头看她,司柚高兴地笑起来,露了梨涡。 如此,就是好多年。 齐昱第一次下山,只一年便回来了。 他回到山上时,司柚正在受剑试。日子过得快,小姑娘已经十六岁了,一年分别,模样又长大了不少。乌发还是高束成髻,可立在微风里,额前碎发飘动的时候已经露出了少女的颜色。 齐昱站在远处看,就见司柚正一手握着剑,低着头在想下一个招式。师父还是那样清矜,一身白衣站在苍翠的树木间,面对着课业不精的小徒弟也不露怒气,只静静地等,大有长久站下去的架势。几位师弟站在师父身后,想比划提醒又不敢,急得憋红了脸。 司柚鼓着脸,不敢看师父,就偏头去瞅师兄们,分明是求救的眼神。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