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嘴唇上。 “啊,”切加勒说:“那小子来了。” “真高兴你的听觉没受影响。” “万幸,我还能保住我的耳朵,全套的。” 就在切加勒说出这句话的当儿,黑皮肤的年轻人已经走了进来,他立刻为之瑟缩了一下。 “别为做过的事愧疚。”切加勒严厉地说。 这很难,安东尼。霍普金斯在心里说,虽然他确实从未因为做过什么事而感到愧疚。 别西卜走到摇椅边,单膝跪下。然后吻了吻切加勒的手。老人的皮肤干燥而滑腻——后一个形容词针对它与骨骼之间的关系。 “坐下吧。”切加勒说:“我和霍普金斯医生有事情要对你说。” 切加勒对面,霍普金斯医生的右手边有一张空着的椅子,房间通往露台的门敞开着,外面的天空与海洋一片金红。映亮了人类的头发和额头。海风穿过房间。在家具之间打着旋。 别西卜的父亲,曾经的“唐”马索耶的首领在摇椅上轻微地晃动了一下身体。“我要离开了,别西卜。”他干脆利索地说。 男孩,不,现在我们应该称他为男人了,毕竟他已经是近十万名暴徒及其关联者的首领,有点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离开你,离开海神岛,离开马索耶。”切加勒说:“离开我的前五十年——我不想让任何你,包括你知道我去哪儿了,除了安东尼。霍普金斯,因为必要时也许我会需要他救命——而我之所以要告诉你,是因为我不想让你以为我被一个朋友干掉了,”他瞧了瞧安东尼:“还是你朋友的父亲对,接下来他要做件很危险的事情。他会删除和修改我的记忆,我亲爱的别西卜,我将会成为一个普通人,一个不太年轻,但还有点钱的中年人,没有结婚,没有孩子,靠基金与职业投资人过活,在很多地方都有不动产,但最近想要找个温暖干燥的地方定居,也许会娶个老婆,生个孩子,就这样五十年,就像是一本平淡无奇,随处可见,啰里啰嗦的赠送刊物,它也许会有一百万字,可翻开第一页就让人没有阅读下去的**,哪怕是在厕所和飞机上。” “你也许会奇怪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切加勒温和地端详了一下别西卜,他的孩子长大了,又健康,又漂亮,最近几个月里足够的淬炼让他的眼睛里藏着刀子和毒“老家伙们已经所剩无几,对吧,淘气鬼,我知道你干的事儿,”他不意外地看见别西卜再一次露出了那个他不太爱看的表情:“已经没什么人需要我来镇压和安抚了,儿子,而年轻人喜欢你,崇拜你,接下来你只需要一桩合适的婚事,让你的新娘的父亲和兄长来扶持你,作为父亲,我会为你主持婚礼,而后,我就可以去过‘不比桑地’的日子了,对,没有比桑地,也没有切加勒,只有一个老移民,与西大陆几亿守法公民一样,安安分分地过自己的日子。 你想让我留下?是什么又让你脑子糊涂了?一个狼群里是不会有两头头狼的,而且你还吃了我的肉——夺走了我的力量,我的青春,我的地位,你从什么地方认为我不会憎恨你呢?在每个夜深人静之际,我咳嗽着,脊背疼痛,辗转难眠,再也没人恭恭敬敬地向我鞠躬,尊敬我,仰望我,向我祈求保护了,我没法儿再爱你了。而你知道,我是有能力以及,有些人是能够借着我的名头做些事情的,我爱海神岛,还有马索耶,我不想让它变成一团乱七八糟的垃圾,我把我未竞的事业交给你,是希望你能继续做下去,做好,达成我的目标,而不是让我之前几十年的努力全都成为泡影,这就是为什么我在最后一刻忍耐与退让的原因——并不是单单因为爱你,我的儿子。我爱你,但那无法与死亡的恐惧相抗争,如果只是因为我是你父亲,你是我儿子,我是会吃掉你的,哪怕只能再活上几年,我也会的。 所以,无需愧疚,你的存活并不是我的恩赐,而是交易。 我现在活着。并不准备自杀。但切加勒。比桑地已经是个阻碍而不是助力了,在你结婚以后,或许,我会想要看看孙子。但最晚。在那之后。安东尼。霍普金斯就会让我变成一个全新的人了。 你尽可以哀悼,没关系,但你会知道。你的老爸爸正在一个阳光明媚,风景秀丽的小镇上称心如意的生活,他的下半辈子与任何一个‘唐’都截然不同,他是个走运的家伙,他放弃了很多,但拥有了‘自己。’是的,就是这样,一个汤姆,或是一个杰克。” “那我呢?我呢?” “我不需要记得你,因为记得你就表示我仍然是切加勒。比桑地,我会是你最大的威胁——你还有撒沙,还有佩皮,还有神父,还有安普、贝普,很多很多人,他们会支持你的,当然,如果你觉得可以,你也可以向安东尼。霍普金斯求助,他不但是你兄弟的父亲,也是我的朋友。” *** 别西卜。比桑地走出房间的时候,感觉前所未有的虚弱与不真实。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