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使杀人嫁祸人,其恶,满盈;其罪,滔天,应当斩立决。”沐羽尘扬声道,脸上虽微带着笑,但目光却有点冷。 这群人之前很开心吧,很得意吧,以为胜券在握吧?以为从此高枕无忧了吧?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如今该他们苦恼忧虑了。 很多人沉默,事情很明了,二皇子和那位山贼姑娘不打算善了,不准备罢休!刚脱罪,便立即报复,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曲使臣面色微变,忙望向燕太子,有些急。 燕太子正色道:“陛下,外臣自知有愧,但曲大人终为燕使,不可受辱。外臣保证,必会给大雁一个满意的交代!” “准了。”隆嘉帝淡淡道,端坐在主位,高高在上,扫了眼沐羽尘,略带警告意味。 沐羽尘不甚在意,正要开口时,却见安浅夜皱了皱琼鼻,她扬声道:“人常道,君强,则国强;君怂,则国衰。陛下,使臣辱及皇子,陛下却任其归国,不免示弱了。” 沐羽尘轻笑,补充道:“父皇,强国之间,半步不让。大燕理亏在前,父皇若仍让,那诸国列侯之心中,许会以为我大雁怕了。” “皇弟,”大皇子沐思崖沉着脸开口,“国事错综复杂,邦交之重,你二人岂可妄言?” 右相抚了抚须,微笑道:“我大雁泱泱之国,便该大气一点,岂能斤斤计较,做那上不得台面的番邦弱国?殿下仅虚惊一场,若是太强势,倒是显得我国小气。” 安浅夜磨牙,这右相不敢直白明了的怼,只能酸溜溜的指责。既然如此,那便别怪她不给面子,气死这个老混球。 “右相竟有如此胸怀,让人佩服。”她微笑着道,忽的脸色一沉,操起一旁的木凳一丢,直直向右相砸去,“送你一凳。” “大胆!”右相府侍卫喝止,击落了木凳。 “你竟敢伤我!”右相怒道,虽躲过一劫,但着实吓着了,胡子一抖一抖的,脸色青白交错。为官多年,他从未遇上这等事。 安浅夜眉梢一抬,笑着揶揄道:“右相大人仅虚惊一场,又无大碍,何必动怒?如此倒显得自己小气了,上不得台面啊!” 引经据典、舌绽莲花,辨得人哑口无言?她是做不到的,但不妨碍她简单粗暴行事。 安浅夜自认有个优点,那便是:先承君子之风,以德以理服人,如若不行,便持侠客之势,撸起袖子大打一场。 右相面色发绿,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恨恨地一挥衣袖,回了自己的位置。将他一番话还回来,便如打了他一巴掌。 “国家大事,女子勿言。”左相悠悠一句,“妇人之见,小家之言,何以论一国?” 安浅夜白去一眼,而沐羽尘轻声道:“酸腐人可言,粗犷人可言,智者可言,呆者可言,庸者亦可言,何以女子不可言?” 左相挥了挥宽长的袖摆,眼皮一掀,板着一张脸,回道:“女子之责,在于相夫教子,在于持家守道,论国事岂不贻笑大方?” 安浅夜左顾右看,问道:“棒槌呢?”左相这种人,只欠一顿打,否则脑子不清明。 沐羽尘淡淡道:“前朝穆元帅巾帼之姿,挡三国联军于武关,流芳百世;鲁国女相两朝元老,期间鲁国维新自强,一跃成强国!” 左相微笑着道:“殿下所言极是,黎姑娘是何许人,如何比那女将女相?” “他日我干一番大事业,啪啪啪打你的脸!”安浅夜哼了声,懒得去看他。 “老夫拭目以待。”左相面带轻视。 忽的,隆嘉帝问道:“羽尘,燕太子已言明,会给你交代。你仍不肯退让?” 沐羽尘不卑不亢道:“回父皇,儿臣只要一个公道,而这公道,任何人都给不了。” “夜深了,朕乏了,明日再查。”隆嘉帝点点头,携着许贵妃的手,先一步离场。 所有人恭送隆嘉帝。 沐羽尘淡笑,忽觉手臂微有刺痛,只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