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歌将起,铠袍恢恢 王命在肩,如何不从 战歌已起,其声烈烈 自我徂尔,亡尸遍野 战歌振振,生民何艰 浴血悲泣,长剑誓心” 魔法水晶灯里散发出柔和的光芒,随行远行的吟游诗人坐在篝火旁手弹七弦琴,疲惫的伤兵互相靠在一起,随着吟游诗人的歌声打节拍。 黑夜正缓缓散去,一抹淡淡的浅灰色闪耀在天际,莱西特仰头看着天际——刚刚,他差点睡着了,整日整夜处理军情和各方信息耗费了他太多精力。他站了起来,提着水晶灯走出帐篷,数千个棕褐色的帐篷簇拥在黑夜的覆盖下,仿佛畏惧于泰坦族而互相紧紧团结在一起的蚁群,做着无谓的挣扎。 我能坚持多久——这个问题,他曾无数遍在内心回想过。或许教皇梅立克是对的,梅立克一向懂得如何在争斗之中如何自保。可他不行,他是骄傲的莱西特。 风讯兵已经带来了边境的消息,尸缝带领援军从兰诺帝国抵达黑翼,却被他们的自由军边境防御第七部 队迎了个正着。在来自边境的信中,风讯乌鸦们声称看见了数不清的亡者,大地被死亡拥抱。风讯乌鸦一向喜欢夸大其词,他能获取的消息,便是阿拉蒙那家伙打算认认真真对付他们了。可人类的军队又能支撑多久?虽然他知晓裴南德一直在争取获得泰莫利亚的军械支持。 昨天军中的后勤官给他的军餐,羊肉已经变了味,面包硬的像冰块一样。 打仗不是孩子的游戏,也不是纸上的斗争,它需要粮食,需要军人,需要武器,需要不怕死亡的心。神会体恤人间的征战吗?如果真的体恤,为什么还要制造争端? 冷掉的油脂的薄膜,在馊了的饭菜上闪烁。一个断了胳膊的伤兵用扭曲古怪的姿势,抓起饭往嘴里吞咽,白法师正在旁边治疗他的断臂。这一幕落在莱西特眼中,如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在他脸上。 要反抗,但绝不是以如此被动、不安、狼狈的姿态。 边境的情况不容乐观,尽管裴南德告诉莱西特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应对措施,可来者是赫赫有名的神法守卫。裴南德劝他不要贸然前往边境战场,但被莱西特谢绝了。 自反叛军声势壮大以来,一股异同寻常的狂热精神蔓延在每一座城市的贫民和自由民之间,仿佛一种改变命运的契机已经到来。可莱西特知道,这帮人终究只是血肉之躯的人类,黑水城的达伦特副将告诉他大多时候我们只能保持防御——没错,最好的进攻就是防御,保持现在手中能掌握的一切。 天已经大亮。人马声喧嚣了起来,士兵纷纷揉开困倦的双眼,穿好盔甲,手持长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战马在他的目光中排成固定的阵法,他的新副职尤利从不远处一路小跑过来,脸颊通红,当看见莱西特时,他的目光格外尊敬,“术士大人,前方还有八十里抵达边境战场。” “全速前进!” 军队沿着盐火之路推进,周边都是烧焦的田野和残破的房屋,风吹起马格兰花朵绯色的花瓣,飘过田垄,黏在盾牌手和骑士的盔甲上。白袍法师在前面带路,莱西特骑着马,缓慢朝西南部前行。马蹄踏过湿润的泥土,留下足印,又被紧跟在马匹后的战车车辙碾压过去,八十里,但他们的军队还没有前行到八十里,就已经看到了不远处浩浩荡荡行来的奇美拉军队,金色的神廷旗帜迎风飘扬。 莱西特心中一沉。 还是没守住吗? 第七部 队里也有不少优秀的将领,他毫不怀疑,以尸缝的作风,不会给人留下活口。 乌鸦拍打着翅膀,根根羽毛竖起,发起一声尖叫。 尤利惊慌道,“大人,前、前方,是神法守卫的军队。”【the gardien of god】 莱西特双眼发紧,猛地握紧缰绳,马发出一声长嘶,抬高了马蹄。他立刻扭头,四处搜寻一阵,找到了一处较为狭窄的拐角,大声下令道,“所有士兵,迅速散开,保持阵型,随时准备作战!” 尤利一边指挥着部队,一边忧心忡忡问道,“大人,现在是否要变更计划?塔伦将军已经失去了昆特堡。” 塔伦是第七部 队负责看守边境线的将军,昆特堡则是边境驻扎地的代称,然而,现在这一切都没了。 “决不能让尸缝和后方教廷队伍汇合,”莱西特说,“对付教廷的圣教军已经够麻烦,如果再有神法守卫,后方将无人能防守。” 尤利捏了把汗。 莱西特将军队迎战的地点选在盐火之路自崎岖山路的一处狭窄拐角处,旁边曾经坐落着白果村,但这数个月的战火已经将这个村落烧焦,山区本就贫瘠的田地,此时,更是什么都不剩,就连老鼠都没见到多少。四处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