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结稍稍拉大了些许,笑面盈盈,手持小梳妆镜里倒映出一个棕褐色卷发风情万种的女人——恶魔的障眼魔咒果然强大到可怕的地步。 在夜罚人的陪护下,夜莺提着厚重的黑色蕾丝裙摆,身上闪烁着无数珠宝和繁琐的饰品,缓步至自己的座位。 在她对面,正端坐着妖艳无双的红女王。 两位女王同时出现在高台之上,彼此对视。 一诡魅稚嫩,永远长不大的幼童身躯。 一成熟妖艳,浑身撒着御姐的味道。 如果她们站在一起,倒像是一对母女。 夜莺面无表情,殿中人群来来往往,灯火斑斓,华丽的衣饰目不暇接,她却好似目中无物,淡蓝色的瞳仁像是一片薄薄的冰。 若是她看起来相当的冰冷而沉寂,红女王玫棘则更显得从容一些。 红唇如火,眸光妖冶,杀意逼人。 “你觉得谁会成为最终的女皇?”唐叶立在阿撒兹勒身侧,用一柄雪白的羽毛扇遮着下半边脸。 阿撒兹勒漫不经心抬眸,“能活下来的就是女王,啧,不过可惜了。”他的笑声优雅,清冽的声线美的令人心惊,更令人胆寒。 “你的意思难道是说……”唐叶看周围没人看过来,立刻偎在他臂弯里,“她们谁也赢不了王座?” “莱西特想让夜莺主宰一切,可是他没料到,夜莺已经永远成不了一个女君主了。” “那也并不是绝对,纵使她现在情感俱失,她也能获得王位。” “你说的没错,亲爱的小公主,请问,一个冷漠的暴君,会被人民爱戴多久呢?会被她的将军拥护多久呢?更何况,她所依赖的可是最需要虚荣应对的教廷。”他上扬的透着阴晴莫辨的情绪,处在璀璨灯光下的唇畔笑容完美,却掺着无端的森冷和冷嗤,幽暗的眼底闪烁着一片碎芒。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唐叶不禁暗想,夜莺为了要回夜罚人,不惜放弃情感,却反而因此彻底淡忘了对夜罚人变态般的浓烈爱情,甚至将一步步走向阴冷无情的暴君之路。 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阿撒兹勒所提出的代价。恶魔的砝码物果真都是残酷不堪。 “啊,没错……你果然真是卑鄙到变态呢!然而我恰好爱死了这一点。不过别忘了,还有红女王。” 阿撒兹勒微抿了一口侍者送来的白兰地,忽地抬起她的下巴,以唇将这涩甜的酒液渡入她口中。 他的动作如此出其意料,完全出了她的想象。唐叶小小挣扎了一下,为了防止引起周围人关注,急忙卷着他舌头将酒液咽下,与此同时,他的声音贴在被冰凉呼吸喷的泛红的耳侧。 “她当然会成为女皇,但前提是没有爱上一个已婚之夫,”阿撒兹勒顺着姿势轻轻舔着她的耳垂,“啧,要怪,就只能怪那该死的爱情。” 真是一语双关啊! 她满脸通红,却想不出,最后一句这该死的爱情,究竟指的是两个因此走上黑暗之路的女王,还是他自己。 他是如此诡魅而飘忽,让人抓不住猜不透,却偏偏教人沉迷其中,带着危险禁忌的色彩,比水中月更虚幻,比镜中花更瑰艳。 如果换做别人说出这些狂妄的评判之话,唐叶只会把对方当做又一个自以为是胡说八道的自大狂,但偏偏是从恶魔的嘴里吐出来,虚虚实实里,她已经信了七八分。 凯尔西纳泽看样子是精心梳了头,俊美的脸神情严肃,充满敬畏之心。今天,他的银线披风上用一枚金子雕刻的麦穗家族徽章扣在肩头,外衣则是换上了雪白的长袍,对襟的位置用红绸做边,背后绣着一台天秤和一柄利剑,看起来十分得体合身。 他等了许久,该来的任免仪式还是来了。 内心说不出悲喜,生活似乎一眼就望到了头。钮因伯爵正在席位上观看,他已经感受到了父辈的视线,牢牢如利剑钉在自己身上。 “就要这样度过一生了吗?”他暗暗的想,双目微垂,奥古斯神光辉圣洁的面容在眼前闪现。 宫廷总术士莱西特的手正搭在他的肩头,口中念着任职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