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却透露出了他的紧张。 端起桌上的瓷白茶壶,往寇准规面前的茶杯里掺满茶,“寇兄,先喝杯茶缓缓。” 寇准规被谢景行的声音唤回神,僵硬地扯开嘴角,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让谢兄笑话了。” “事关个人前程,谁又能不紧张?”谢景行就算再有把握自己能上榜,可心也是晃晃悠悠的,没有落在实处。 “以寇兄的实力,上榜该是没有问题的。”这些时日的相交,谢景行对寇准规的学业水平已有大概了解,两人在伯仲之间,只看在考试时谁的发挥更好罢了。 这点谢景行倒是比寇准归占了先手,毕竟前世快二十年的学生生涯,哪个华夏学子不是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什么周考、月考、期末联考,他参加的考试次数,自己都数不清,而他的考试结果也一次次证明,但凡他参加考试,只有发挥超常的,从没有失常过。 寇准归放下茶杯,对着谢景行说:“谢兄,我并不是担心是否能上榜的问题。” 不等谢景行询问,他继续解释道:“你也知道我已从县城书院退学,可往后学业却还要继续,而我得罪的那几个书院学子,都是县城富豪乡绅之子。而县城富豪乡绅之间或多或少都有联系,县城其他书院、私塾肯定也跟那些人有关系,想要在县城找一位夫子,继续学业肯定是不行的。” 温柔地看了一眼林涵,他焦急期盼地看着放榜那方,虽然林涵说要养他,可他总不能真一辈子无所事事。 若是没有老师教学,没有同窗交流,只靠自己一人闭门造车,不说是毫无寸进,最起码想要在科举途上获得一二功名,是难于登天的。 家人的期盼,自己的雄心,都沉甸甸地压着寇准规。 他早已考虑过,县城不行,还有府城。而他要进入府城学习,最简单的途径就是考到府试前三名,这样就可以直接进入府学就读。 他对自己的才学有些信心,上榜他不担心,可要进入前三,看了一眼面前面若冠玉、温润谦和让人如沐春风的谢景行,他这位好友只进学一年多就能拥有如此才学,一举夺下县试案首,而府试将八县的优秀学子聚于一堂,几百人只争夺前百分之十的名额,他又想要争得前三,何其艰难! 谢景行蹙眉,确实如此。 寇准规看他皱眉的模样,心知谢景行是在为他的前途担忧,心里宽慰,“谢兄可知,府试前三名可以直接去府城府学就读?” 谢景行点头,这还是府学教官陆寒松在诗会那日亲口告知于他的,难道寇准归是想要争取这三个名额,才会如此紧张? 一共五百多位学子,要考到前三名,他是没有把握的,那和他在伯仲之间的寇准规,应该同样如此。 谢景行问:“寇兄是想争取去府学的名额?可要考到前三名,属实有些困难。” 不说其他,只在他们考试时,就听其他学子谈论了不少出名的学子。 如和谢景行一样,同样以不到十三岁的年龄夺下口曲县县试案首的丘逸晨。 还有三岁能写、五岁能诗的后泉县神童吕高轩。 还有一些不如这两个人少年天才,却也是将才名传遍整个通州府的其他学子。 要从如此多才学出众的学子中,博下前三,何止是一个“难”字了得。 寇准归又何尝不知这是一件难事,可摆在他面前最平坦的就这一条路,况且,“不用前三,前五就行。因为我被迫主动退学,就算我表现得再坦然,可易夫子仍然觉得有愧于我,不知他从哪里千辛万苦求得了府学教官的一封推荐信,只要我考到府试前五,就可以去府学就读。” 能去府学当然走好,可他本来也做了最坏的准备,若是真与前三失之交臂,到时自己也可以多抄些书,再摆个写信摊子,多挣几年钱,准备好了可以去府城义学或书院就读。 没想到距离他退学,已过去两月有余,易夫子还没放下那件事,前几日居然让人给他捎来了那么难得的一封推荐信。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