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倒一碗参汤。 辛夷离得近,居然亲自盛了汤,双手奉上。 童氏也是主持过公府中馈的,缘何能不知,尊贵人身边的大丫鬟,轻易是不能支使得罪的,虽然温婵是她亲女,但现在她已经是一品贵妃,而这位大宫女可不是他们公府出去的丫鬟,是宫里的人。 童氏哪能让她服侍,急忙站起身双手端。 方才她们母女三人说话,屏退了左右,童氏也不好四处看来瞧去,让昭阳宫的宫女以为贵妃娘娘的亲眷没有规矩,如今温言道谢,一抬头,咦了一声。 “夫人怎么了,可是汤有些烫?” 童氏急忙摇头:“怎敢劳动姑姑亲自服侍,只是……只是……” 见温婵一脸关切,童氏安抚的笑了笑:“只是觉得姑姑与我的一位故人相貌有些相似。” 辛夷脸上笑容不动:“真是荣幸,不知是什么样的故人,奴婢竟能跟那位生的相似呢。” 温婵也很好奇:“娘把辛夷看成了谁?” 童氏强笑:“是府里曾经的一个女婢,只是没姑姑这么好命,能做宫里的女官。” 温婵很是不解:“娘说的是谁啊,咱们家里曾经的女婢我都认识,哪有生的像辛夷的。” 童氏明显有些惊疑不定,勉强笑了笑:“是你小时候家里的一位女使,在你懂事前就放出去嫁人了,你又怎么会认识呢。” 温婵并未在意,只是说了句实在很巧。 而童氏乍一眼像是看到了故人,心中忐忑七上八下,这一顿饭怎么可能吃好,恨不得快快出宫回家。 辛夷似笑非笑,然服侍的颇为周到,叫人挑不出错处来。 这一顿饭吃的各有心思。 “陛下万安。” 门口传来宫女太监们的行礼声,姜行从门口出现,身上还带着外头寒冷的风霜,今日下雪了,他肩头居然有一层细雪。 宫里没有宫女敢上前伺候,说是不敢其实是遵着辛夷的吩咐,故意不去,好让两位主子温存一番。 温婵见无人上前主动服侍,轻叹一声,去给姜行解大氅。 掸去他肩的细雪,交给身边的宫女挂起来:“外头下雪了,陛下怎的不打伞,雪落在身上化掉后衣服可就湿了,容易感染风寒。” “我的身子没那么弱的。” 昭阳宫中地龙很暖和,姜行满意,看来昭阳宫的奴才们并没有怠慢温婵。 童氏和温姝跪下行礼问安,姜行瞧见童氏恭敬的样子,心中说不出的痛快,最终他也不过是个平凡人,会有一瞬间沉溺于这种地位的变化,瞧见昔日高高在上的公府夫人对自己下跪,居然也能窃喜。 姜行心里对自己倒是讽刺了几句,脸上却仍旧平静。 “夫人请起吧。” 童氏起身,便瞥到姜行的脸,这是她们第一次见到这位新朝的皇帝。 她忽然呆住,浑身都开始哆嗦起来。 温婵不解:“娘,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姜行露出一个奇异笑容:“快去叫太医来,给童夫人瞧一瞧。” 他拉住了温婵的手,为她擦拭脸上的泪痕:“别担心,李太医医术高超,叫他给岳母看一看,会没事的。” 温婵心如刀绞:“这刚才还好好的,这些日子家里也没消息传过来,说娘身子不舒服的事。” 她这个做女儿的,居然也不多问一问,明明爹失踪的事,二哥病了的事,娘为爹难过,又要照顾二哥,一定耗了许多心血,娘的年纪大了,怎么经得住这样的折腾。 太医很快就到了昭阳殿,给童氏把脉,只说是殚精竭虑过于劳累所致,没什么病,平日好生养着便是,开了一些安神养身的方子,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童氏一直闭着眼睛,被挪到了榻上,也不敢看姜行。 温婵心系母亲,不明所以,温姝发觉出了不对,却明智的没有开口说话。 姜行倒是表现得像个寻常人家的好女婿,亲民的很,还亲自叫小林子备了辇,送她们出宫,还嘱咐李太医定期去温府给童氏请平安脉。 童氏坐着辇与温姝一同出宫,温姝实在不解。 “娘,您素日身子好好地,怎么忽然陛下来了,就难受起来,陛下瞧着也没传闻的那么可怕,我看他待二妹还是不错的,借着这个机会,咱们不跟陛下亲近亲近,您病的哪家子呢。”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