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只能伸手攥住周向折的手腕,然后引导着周向折把手伸到那只眼睛的正上方。 嘀嗒,一滴鲜红色的血液落在眼球上,一瞬间融化在眼球的身体里。 眼球转动了一下,它猛地对准沈往和周向折,下一滴血又落下来,明明只是一滴血而已,对这颗眼球来说却像是万吨重量,沈往看到那颗眼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无数红血丝,它没有嘴巴也没有眼皮,但沈往依旧看出它在恐惧的尖叫。 第三滴血落下,眼球想要避开,但它是长在墙壁上的,根本就躲不开。 但就在血要滴上去的瞬间,旁边早就埋伏好的荆棘突然窜出来,它们欢天喜地的抢走了那一滴血。 ‘吃的!吃的!’ ‘主人饿饿!主人快吃!’ ‘嘤嘤,吃东西吃东西!’ 沈往:…… 周向折依旧看不到,但他能感觉到突然有一阵风从他旁边略过,他收回手,指尖刚才被他咬出来的伤口已经痊愈。 “怎么样?”周向折问沈往。 沈往还能怎么说,他只能说当然没问题。 他放开周向折的手,用力的呼吸着窗外的新鲜空气,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到了失控的边缘。 他不应该继续和周向折在一起,更不应该留在这里,他失控发作起来比想象中的更难缠,医生办公室里被他拆成废料的柜子都说明了这一点。 就在这时,轰的一声,周向折没有站稳,还目盲,差点摔到地上。 “地震了?” “不,是这幅画在崩溃。”沈往抓住窗户把手,他稳住身体朝着窗外望,果然那颗巨大的眼睛正在不断的晃动,一边晃动一边在消融,它融化的半边里落出了无数眼睛,那些血淋淋的眼球就这么掉了一地。 又是一阵强烈的震动,整栋楼似乎都在倒塌,墙壁上挂着的画像落下来砸到了周向折的胳膊。 “要离开这里。” “来不及了。”沈往说:“眼球融化了。” 眼球彻底融化,像周向折的血液是强烈的毒,只是两滴就足以让它化成一摊血水。 镶嵌在楼里的眼球融化,整个建筑都在倒塌,最后一刻沈往感觉到自己被周向折护了一下,接着就是身体掉落的失重感。 但很快他们就落到了地面,冰冷的地上满是灰尘,只一下就把他们身上的黑色外套染上明显的土。 周向折眨了一下眼睛,接着他坐起来揉揉眼睛,那全无光彩的眼睛好像终于投进了光。 他能看到了。 “这是哪里?” 周向折从地上起身,他的视力逐渐恢复,眼前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但并不是医院,而是一个破旧的展览画廊,到处都是尘土和破碎的画框,周向折记忆力不错,即使之前他目盲现在才能看到。 “这是我们最开始进来的地方。”周向折说:“对吧?” 沈往没有起身,他安静的坐在地上默默捂住自己的胃部。 周向折没有注意到他的不自然,面前破旧的画廊上挂着唯一一幅完整的画作,透明的玻璃画框崭新到突兀。 凌乱的线条打乱组成医院的模样,红色的医院灯牌像是模糊的雪花电视,黑色的天空带着极端的压抑,在医院的墙壁上镶嵌着一颗巨大的眼球,眼球俯视着医院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人们没有一个人在意这奇怪的一幕,仿佛这颗眼球天生就该存在。 如果仔细看会发现来往的人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不只一双眼睛,那些眼睛遍布在他们裸露的皮肤上,但每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