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戒严的同时, 内宅的夫人小姐们也受到极大的冲击, 她们早已习惯在东西两市走动,脑子里想的都是哪家的布料好、哪家的珠宝新,完全没料到出门逛街还有性命危险。连宸王的女儿都被当街刺杀,这让贵女圈人人自危, 一个月内出门游玩的人数暴减。 容思勰被刺的第二天,就在全城禁严中过去。 是夜,星光稀疏。 宸王正在书房里追查淮南侯府余孽,萧谨言的情报非常有用,宸王很快就锁定目标,正在查找他们的同党。 寂静中,宸王听到侍卫的禀报声。 宸王收起卷宗, 静静看向深夜造访的长子。 容颢宗神色平静,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 宸王也不催促他,就这样陪他耗着。 最后,容颢宗终于开口了:“父亲,我的事情,但由父母做主。” 宸王对此毫不意外:“我以为,你会抗争的再久一点。” “儿子高估自己了,自会去和母亲赔罪。” 容颢宗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他本来以为他可以处理好容颢宗和宸王府嫡长子的关系,只要自己足够强大,就可以换回婚姻的自主权,可是他最终还是失败了。他最宠爱的妹妹差点死在政敌箭下,而他,竟然什么都做不了。 容颢宗终于明白,在他成为自己之前,首先要完成为人子、为人兄的责任。当责任与情感产生冲突时,他只能放弃后者。 宸王府步步危机,他要做的,是尽快成长起来,接过父母手中的重担,这样的他,如何能有一个连处理中馈都需要学习的妻子? 容颢宗虽然没说什么,但这个儿子是宸王手把手教大,他岂能不知容颢宗在想什么。宸王叹了口气,对长子说道:“你从小就懂事,我一直对你颇为放心。寒食节的事情说白了,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少年慕艾乃是人之常情,你从没接触过自在随性的女子,自然会被吸引。可等你再长大些,就会明白,婚姻中真正走得下去的,是门当户对、性情相似的人。” 容颢宗点头应道:“谢父亲教诲。” 宸王还要再说什么,突然收了声。 屋外很快传来砰砰砰的脚步声,容颢真气喘吁吁地推门进来,还没等走到宸王面前,就大声嚷道:“父亲,阿兄,我要习武去从军!等我当了大将军,就可以保护七娘了!” 宸王和容颢宗都皱起眉,宸王喝道:“想一出是一出,你对军队了解多少,就想去从军了?” “阿父,我这回不是心血来潮。”容颢真难得认真地看着宸王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知道从军会很辛苦,我也和夫子请教了十六卫的事情,但这回我是真的想清楚了。再说,我骑射不行,唯独力气大,从军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宸王没有说话,容颢宗的神色也是淡淡的,容颢真知道父亲和长兄都不同意,他只好继续表达自己的决心。 “父亲,大兄,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是幼子,不需要替家族出力,只需享受王府的荣耀就够了。可是七娘和我一起长大,现在她躺在景和园里,昏迷不醒,再让我安心地去吃喝玩乐,我做不到!我也想为家族出一份力,无论去军中要受多少罪,我都认了!” 容颢真一直都是没心没肺的样子,宸王没想到,容颢真在这一天之内想了这么多。宸王知道容颢真也是执拗性子,他决定的事情,很难转回来。既然是儿子自己选择的道路,宸王也不再反对,只是无奈地叹气:“好,之后我会为你安排。” 一门之隔的屋外,侍卫略带为难地低声说道:“二郎君,真的不用我通报吗?” “不必了。”容颢南转身就走。走出一段距离,他突然停住,说道:“我来过书房的事情,不要告诉父亲。” 容颢南很快自己都觉得不合理:“算了,这根本不可能。等大兄和八郎走后,你来齐华院找我。” 容颢南走后没多久,突然有人跑着前来通报:“王爷,世子,郡主醒了!” . 容思勰觉得自己这一觉睡了许久。 醒来的时候腰酸背痛,她本来以为这是一个寻常的清晨,正打算起身,突然碰到伤口,又倒了回去。 容思勰现在想起来了,她在西市遇袭,跌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