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黎阳总算腾出手来,她打算和楚家交换庚帖,但是容颢宗又非常强硬地拒绝了。容思勰无法得知容颢宗和黎阳说了什么,只知这场谈话不欢而散,黎阳和容颢宗现在还僵持不下。 容思勰心里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她不能和黎阳说,只能努力在母亲和大兄之间转圜,缓和这两人的关系。 后来容思勰也慢慢想明白了,其实容颢宗抗拒婚事,不是因为楚漪也不是因为高梓萱。即使没有高梓萱,即使结亲的人不是楚漪,容颢宗也不会应下婚事。每个人都在困扰自己存在的意义,容颢宗也难免,订亲不过是一条□□罢了。 容思勰大概能猜到容颢宗在困扰什么,但她还是不知该如何解决。就在容思勰烦扰不已的时候,寒食节到了。 宣朝尚武,百姓生性豪放,爱诗爱酒爱浪,朝廷里隔几天就要放假,放假的名头千奇百怪。而长安的民众也总能找到各种理由去城外玩,冬寒褪去,该去郊外庆祝;百花齐放,自然要出去观赏;寒食节祭拜祖先,既然都出城了,顺便踏青游春也无不可。 于是寒食节,也渐渐成为一个变相游玩的节日。 祭拜先人是大事,被软禁许久的容思青终于被放了出来,随宸王府的车驾来到郊外。 容思青坐在车里,手指被攥的发紫。 她对容思勰简直恨之入骨,前世的旧仇还没有结算,今世又积下许多新恨。容思青本打算在重阳宴上一举俘获襄平公主的青睐,结果被容思勰关在院子里,一步都离开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计划许久的机会从手边溜走。后来,流光缎大涨,容思青也没有机会将自己手中的绸缎脱手,自古商机稍纵即逝,跟风囤货的人越来越多,流光缎的价格也落回原位,容思青耗尽私库盘下的流光缎,生生砸在手中。 人财两失,而这一且全是拜容思勰所赐,容思青简直恨死容思勰了。 容思青气得胸口急剧起伏,她深深吸气,试图稳定剧烈起伏的情绪。 然而钱财终究只是身外之物,若只是损失钱财,容思青也不会这样激动。说到底,容思青不过是利用愤怒,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害怕罢了。 她在惶恐,她错过了重阳宴,失去了流光缎,赵淑娴也和她越来越疏远,重生计划中最重要的两个贵人,她一个都没搭上。 之前容思青信心满满,认为自己一定能翻身做主,报仇雪恨。可是现在她不确定了,没有顺利结识襄平公主,她接下来要怎么做?她完全没了主意。 过了好一会,容思青才能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她将害怕深深掩埋起来,脸上露出冷笑。既然容思勰坏了她的前程,那么别怪她,对容思勰在意的人下手。 正月的时候容思青曾短暂地恢复自由,也许上天都在暗中助她,上元节的时候,容思青在出府看灯时,偶然撞到了一桩非常了不得的事情。 她那庄重沉稳、一向被视为楷模的长兄容颢宗,竟然在灯下与另一个娘子说话。 想到当时的场景,容思青抑制不住地笑了出来,结合上辈子的迹象,容思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怪不得容颢宗两世都格外抗拒和楚漪的婚事,怪不得容颢宗订亲后,高梓萱大病一场,原来,这两人早就相识。 今日寒食节,许多有头有脸的家族都会到郊外来散心,楚家自然不会缺席。还有什么时机,比今日更好呢?只要她将容颢宗和高梓萱的事情捅出来,几乎马上就可以扩散地人尽皆知。至于容颢宗和高梓萱到底是什么情况,谁会在乎? 容思青快意地笑了出来。 . 到达预定的地点后,容思勰下车,即刻投入到社交大业中。 没一会,忠勇侯夫人来请她过去说话。 容思勰的心情一下子复杂起来。容颢宗还在思考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偏偏两家长辈都对这桩婚事乐见其成,现在还牵扯了高梓萱,一旦处理不好,这件事情就要全面崩盘。 虽然容思勰很喜欢楚漪,但毫无疑问她会站在容颢宗这边。无论最后容颢宗如何选择,容思勰都会支持自己的兄长。 所以面对忠勇侯府时,容思勰也很为难。 忠勇侯夫人对容思勰特别热情,然而楚夫人越热情,知道内情的容思勰就越纠结。楚家的行障里还坐着许多夫人,众人对宸王府和忠勇侯府的婚事心照不宣,看到楚夫人亲热地拉着容思勰说话,夫人们都露出了然的微笑。 寒暄完,楚夫人把容思勰交给侯立一边的楚漪,让她们几个小姑娘自己去说悄悄话。 容思勰内心一片哀嚎,偏偏还要保持得体的微笑。楚漪的态度拿捏的特别好,亲热却又不会让人尴尬,拉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