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业火焚身,那得多痛啊,扛不住,那就是死。”司屠呜呜地哭。 司冷月苦笑道:“若不试,我又能苟活几年呢?司家人活不过二十五岁,那往长了说是能活到二十五,那我今年也十六,明年十七了,还能有几年呢?娘也不过是活到了二十一而已。” 司屠一僵。 “爹,不试的话,我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可若试,我还能有一线生机。抗不过,左右不过是一个死,和迟点死有什么两样?”司冷月拿出帕子替他擦泪,说道:“爹,这一线生机,您是情愿看我去死,也不愿我抓住它么?” “胡说八道!爹怎么会?咱就是说,兴许还能再寻别的法子!”司屠急声道。 司冷月淡笑:“若有别的法子,我族不会如此凋零,圣女也不会堪破那条直指西西的天机了。” 司屠噎住。 道理他明白,可让他看着女儿受那兴许会死的焚身之苦,他怎么做得到? 但看着女儿落得和她祖祖辈辈一样的结局,他同样不忍不舍。 司屠陷入了两难,问了最傻的一个问题:“爹能替你受吗?这玄门不是有些邪术,可以替命还是啥的,咱们请人做这个术可以不?” “爹!”司冷月厉声一喝:“咱们是白巫之后,只会诛邪正道,我们司家就因为邪恶咒术才落得如斯田地。您竟想那种乱七八糟的,是想我命更短吗?那会遭天谴的!” 司屠被骂得缩起了脖子,看司冷月生气,不由委屈巴巴地揪了一下她的袖子,道:“是爹一时想岔了,你别生气,爹就是不忍心。” “那也不能想这个,邪术害人害己,万不能有那种想法。”司冷月叹道。 “我知道了。” 司冷月看他像霜打的茄子,蔫得几乎只剩皮了,不禁长叹,道:“爹,不试就一点希望都没有,我一定会扛过去的,你信我。” 司屠又哭了:“我信你,我不信那什么业火会温温柔柔的。” 都说恶人下地狱受业火焚身,光想就可怕,可他女儿做了什么,她美丽又善良,也没做过什么恶事,为什么要让她受这种苦楚? 老族长道:“家主,你这是下定主意了?” 司冷月点头:“老族长,您是眼下唯一还活着的,曾跟在圣女身边的人了,她巫术如何,没有人比您更清楚,她甘愿受反噬堪破出来的天机,我是信的。” 老族长自然知道圣女的本事,但那业火焚身,区区凡体能扛得过去吗? 而不试,确实是会让这唯一的机会溜走,司冷月始终会死。 老族长咬牙:“什么时候开始解?” “还得做些准备,西西要炮制一些药物,到时候给我护身,也得借用些外物,以减低些痛苦。”司冷月默了默,道:“另外,老族长,所谓功德,能抵万千罪孽,我想把司家一半的家产用于行善,以此抵消一些咒孽。” 老族长眼睛一亮:“这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 司屠道:“一半够吗?要不再多点?可恨那姓宫的,自己眼瞎看错了人,就用如此恶毒的诅咒,到头来,咱们还得自己去破财消灾抵孽,老天忒不公平。” 司冷月和老族长轻咳一声,有些尴尬,那个被看错的人,是他们司家派过去的。 一切都是因果。 “爹,是非种种不必细说,咱们做该做的就是了。”司冷月的看着二人道:“家产散一半出去,另外一半,也得好好打算,万一我不在了……” “不许说!”司屠尖叫起来,捂着她的嘴:“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