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芣苡被他这云淡风轻的口气刺得心微微一疼。 “就算以后你会离开楚魏,我们也是能相见的。”她道。 她知晓宵薄言有朝一日会离开,可她确信他们日后能相见,如同老朋友一般,寻一处酒家,坐下吃吃酒叙叙旧。 宵薄言戳了戳她的脑袋:“我是金蘭人,你是楚魏人,若非不是质子的身份,或许我们这辈子都没有缘分,如何相见?我的事情你用不着操心,我死不掉的。” “……” 李芣苡一哽,固执道:“那我去金蘭看望你!” “你?” 宵薄言挑眉,“别来,我可没有心思招待你,麻烦。” “宵薄言!你说这话是不是真心的?”李芣苡甩开手中的药膏,质问,“你若是真想与我从此断了联系,那当初你为何要来与我搭话?为何要救我性命?” “你前几日不也救了一只摔下鸟巢的鸟儿么?”宵薄言手指敲着案几,狭长的双目微微一眯,冷笑道,“你日后也与那只鸟儿会相见?既然不会见到了,为何当初要救它?” “……” 李芣苡一哽,她发现在寻歪理上,并不是宵薄言的对手。 “我不喜欢任何人询问我的事情,明白?”他的言语很是冰冷,仿若是命令一般的口吻。李芣苡心下气结,似有一把火在烧灼着心脏。暴君的心果然是捂不暖的。 在她以为她与宵薄言之间的关系近一步时,他总会一盆冷水无情浇灌过来。 李芣苡垂着头,从怀里拿出那把金弹弓拍在桌上:“好,以后我都不问你,你以后也别来宁春阁找我说话!” 她说着转身就要回屋,赵嬷嬷却在此时端着热水入了屋子:“殿下,擦擦身子,今夜就在这里住下吧。” “不用!”李芣苡停下脚步,回头接过赵嬷嬷手中的铜盆,“这水给我用就是,这位殿下还是回自个的住处吧!宁春小阁并不欢迎他!” 赵嬷嬷笑容一僵,这才迟疑地感受到屋子里诡异尴尬的气氛,小声道:“二位主子这是怎么了?” “赵嬷嬷,送客!” 李芣苡搁下铜盆,冷声命令。 赵嬷嬷笑了笑,这二位小主子吵架拌嘴也不是一日两日,她倒也没有当真:“殿下受了重伤,自然要在咱们这里养着。王嬷嬷对殿下并不上心,殿下这伤口怕是要换几次药才是,还是留在这里吧。” 王嬷嬷是伺候宵薄言的人。 “赵嬷嬷,你是我的人还是他的人?怎么?我还使唤不动你来?” 李芣苡这会子是真的动了气,嗓子也大了几声。赵嬷嬷唯恐她吵到寻夜的侍卫,捂住她的小嘴,把她的脑袋往怀里塞:“小祖宗,声音小一点。” “你不请他走,我请他走!” 李芣苡嗔了赵嬷嬷一眼,径直地朝宵薄言走去,“殿下,请吧!” 宵薄言轻瞥她一眼,埋头吃了一口温茶。李芣苡瞧他这模样,心头的怒更燃了三分,伸手就要拽他的袖口,还未拽到,宵薄言却擎住她的手腕。 “闹够了没?” 他压低嗓音,问。冰冷的眼眸仿若是要将人冻伤。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