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十余载,两人对彼此的性情脾气了如指掌。 傅卓满腹忧思,自然瞒不过罗芷萱。 傅卓也无隐瞒之意,目中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确实有一桩令我哭笑不得的事。”然后,将阿奕欲以他为钦差被众臣齐齐反驳之事说了出来。 “……殿下到底太过年轻,一直在帝后的庇护下长大,没什么城府心计。” 傅卓叹道:“别说我无意于此。便是我有这份心意,也不能这般行事。至少也该让臣子张口推荐,试探众臣的反应,然后顺理成章地点头应允。便是众臣反对,殿下也可从容应对,不至于像今日这般被动,颜面全失。” 罗芷萱也叹了口气:“他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少年郎,心思率直,哪里懂得迂回行事之道。” “他也是一片好心,想借着此事抬举你。你办妥了这桩差事,便是大功一件。接下来再升官职便是水到渠成。” 想法是好的。 不过,还是太过天真了! 便是天子,也不能这般任人唯亲。要提拔谁,总得有个循序渐进令众人心悦诚服的过程。哪能这般直接! 傅卓低声道:“今日在朝上,王阁老崔阁老一力反对,两位世子也义正言辞。其余众臣皆出言附和。唯有顾尚书厚道些,保持缄默,未曾出言。殿下哪里敌得过众人口舌,羞愤交加,一张脸涨得通红。” “便是我,也分外难堪。” “我只得主动站出来请辞。饶是如此,散朝后,众人看我的眼光总和平日不同。崔三郎更是尖酸刻薄,借着此事狠狠地奚落了我一通。” …… 谁遇到这等事,都会觉得糟心。 傅卓看似温和,实则心高气傲。被众人用看“奸佞小人”的轻蔑目光看着,心中懊恼,可想而知。 他和崔三郎同为中书令,一直面和心不和,明里暗里的较劲争锋从未停过。 崔三郎一直被压着一头,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这回算是逮住机会,毫不客气地出言嘲讽羞辱他一番。 偏偏傅卓无法反驳,只能生生地咽了这口闷气。 罗芷萱见傅卓神色阴郁烦闷,自是心疼不已,伸手握住他的手:“你也别太过生气,气坏了自己身体可不值得。崔三郎嫉恨于你,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你别理会他!” 傅卓闷闷地应道:“都是天子近臣,皇上更信任更器重我,他被压了一头,便处处看我不顺眼,和我较劲。我实在不愿理会他。” 奈何两人都是中书令,每日见面机会多的是,再不喜对方也得忍着。 罗芷萱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傅卓,默默地握着他的手。 傅卓同样沉默不语,眉头依旧紧皱。 过了许久,罗芷萱才轻声打破沉默:“你今日心情烦闷,怕不止因为这一桩事吧!” 傅卓神色复杂地嗯了一声。 罗芷萱抬起眼,轻声问道:“你可是为了皇上久病不愈而忧急?” 傅卓叹了口气:“什么都瞒不过你。” …… 萧诩一病就是数月,一直在椒房殿里养病,再未上朝露面。储君萧天奕代父上朝,听政理事。 时间久了,就是再迟钝的人也会生疑。 皇上生病是常事,像这般避不露面的,却是第一回 。 皇上的病症到底如何?是否还有痊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