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阳郡主因为于侧妃被挤兑走的事,心中颇为不满。不冷不热地说道:“听闻大嫂嫁妆极丰。没想到,大嫂准备的见面礼也不过如此。” 太子妃面色一沉,正要呵斥益阳郡主。 顾莞宁已经收敛了笑意,淡淡说道:“我嫁妆丰厚与否,和你有何关系?” 益阳郡主:“……” “我的嫁妆,有一部分是顾家给我准备的,有一些是祖母给我的。有当日太子府送去的聘礼,有皇祖父和皇祖母的赏赐,还有宫中嫔妃娘娘们的厚赐。” “我在世一日,这些嫁妆就都属我所有。日后我有了子女,我自会将嫁妆留给他们。若是我命中福薄寿元不长,这些嫁妆就该送还顾家去。” “总之,不管如何,都和你毫无关系。不知你提起我嫁妆丰厚,到底是何用意?莫非是觉得我嫁妆极多,就该送一些给你不成?” 益阳郡主:“……” 益阳郡主只有十一岁,生的容貌娇美,娇憨讨喜。在姐妹三人中,也一直是最得太子欢心的那一个。 因为太子妃膝下无女,她便成了府中地位最高最出风头的郡主。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有人当面让她难堪! 益阳郡主白皙的脸庞顿时涨红了,一双水灵灵的眼中浮出委屈的水光,看向太子,娇声唤道:“父王,大嫂欺负我!” 太子眉头一皱,眼中掠过不快:“顾氏,你是益阳长嫂,益阳还小,哪怕说话有不周全之处,你也该忍让几分。” 顾莞宁挑了挑眉,神色淡然地应了回去:“父王此言,请恕儿媳不敢苟同!” “益阳今年十一岁,已经不是孩童了,也到了懂事的年龄。今日对着自己的长嫂就这般说话,焉知日后不会用同样的语气顶撞长辈?” “再者,益阳一张口就嫌弃见面礼太轻,又提起儿媳的嫁妆丰厚,显得贪婪算计。她虽不是父王嫡出,到底也是堂堂正正的郡主。这等品行,若是传了出去,就连父王面上也无光彩。” “父王若是真的心疼益阳,就应该对她多多管教。免得日后落个教女无方的名声。” 太子:“……” 这个顾莞宁! 这张不饶人的利口! 他只张口维护益阳郡主一句,顾莞宁竟连他也数落上了!还是一副语重心长都是为了他着想的模样,让他一口气堵在胸口,吐都吐不出来…… 益阳郡主原来是在装哭,现在却是真的哭出来了:“父王,我没有算计大嫂的嫁妆!她是故意冤枉我!” 人言可畏,她是堂堂郡主,可不能落下贪财的恶名。 安平郡王也按捺不住了,沉着脸怒道:“二妹还小,大嫂说话何必如此恶毒。若是传了出去,二妹闺名受损,日后还有何颜面出去见人?” 顾莞宁目光淡淡扫了过来,唇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原来二弟也知道名声的重要。既是如此,当日在椒房殿里,为何一张口诋毁自己的兄长,辱及太孙殿下的名声?” 安平郡王:“……” 第363章 撕脸(四) 椒房殿里发生的事,安平郡王事后每每想及,就要懊恼一回。 当日,他真不该冒然张口,落了话柄不说。更惹来了太孙的不满和提防。 原本兄弟两个颇为亲密,如今疏远淡漠了许多。 太孙宁愿让衡阳郡主代为迎亲,也没让他这个亲弟弟出马。分明是故意当众让他难堪。 此时顾莞宁一提起当日的事,安平郡王既难堪又心虚。明知道没什么用,又不得不张口向太孙解释:“大哥,那一天在椒房殿里,我只是随口说笑,绝没有诋毁污蔑大哥之意。大哥千万别心生误会,更不能因为此事,让我们兄弟心生隔阂。” 那张俊秀的脸孔上,满是诚恳真挚。 那双漂亮的黑眸,也格外清澈明亮。 只看这双眼,谁能想到他的心是多么阴险丑恶。 一直静默不语的太孙定定地看了安平郡王片刻,然后缓缓张口道:“我今日还肯叫你一声二弟,是看在父王的颜面上。” 安平郡王:“……” 太孙素来以温和宽容闻名,对他这个弟弟也一直颇为亲厚,从未口出恶言。 他万万没想到,太孙今日竟如此冷漠犀利。 太子的面色也变了,沉声呵斥道:“阿诩,你身为兄长,怎么能这般和自己的弟弟说话?阿启年龄还小,纵有错失之处,也是无心之失,绝不是有心为之……” 太孙抬眼看了过来。 太孙病倒在床榻上,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有三个月了。整个人瘦了一圈,往日的新衣穿在身上,略显得空荡,身姿也不如往日挺拔从容。脸上惯有的温和笑容,此时已经没了踪影,颇为冷肃。 “父王怎么知道二弟不是有心为之?”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