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病人是有好处的。 但王槿之不知道,她看着程晚吟不以为意的表情,忍不住提高了声调。“所以你搭上了身体,再为此搭上你的精神世界?” “你不需要做到这个地步!” 王槿之愤怒地看向这位精神时不时就会陷入呆涩的孩子,愤怒中夹杂的更多是惶恐。 一个人的精神承受能力是有限的。她想要拽程晚吟的胳膊,想让她脑子清醒清醒,但中途却转变方向,狠狠捶了一下床褥。 王槿之还是舍不得对程晚吟动怒。但她不知道的是英雄在真正选择救人的时候,其实时间非常短暂紧张。所以英雄并不会像普通人那样考虑那么多,更多的还是本能的驱使。 所以王槿之才总是不能理解——这世界对程晚吟如此残忍,她为什么还要一定报之以歌? 正如普通人和英雄,王槿之和程晚吟的思维隔了差不多一条马里亚纳海沟那么深。 她无法理解程晚吟。 今夜注定不欢而散。 当然,这只是王槿之单方面怄气,程晚吟根本不知道她在气什么。 不过好在王槿之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天,她就已经忘记了昨天的不愉快。 大清早,王槿之就背着满载厚重的麻布包,抱起穿得严严实实正哈欠连天的小家伙,走到了这大型的仓库的门口。 雪花顺着斜风飘入门口,扑面而来的便是那初雪消融后带着些许微寒湿润的新鲜空气。 王槿之深吸了一口空气,搂着迷迷糊糊的小家伙,坐到了雇来的马车上。她回头遥遥远望着那待了一段时间的僻静街道。洁白的雪地被马蹄踩踏成一连串黑色的线条。 在漫天飞雪中,马车咯吱咯吱走了起来。像是一只肥胖缓慢的大虫,沿着颠簸泥泞的土路,出了纳扎哥城市,朝着伯尼龙湖驶去。 “这马车甚是颠簸啊。” 王槿之穿着昨天晚上她壮胆从分庭那里骗来的白色牧师袍,抱着程晚吟,坐在马车上。灰蓝色的眼眸注视着窗外的风景,发出一声无聊的感叹。 同样穿着牧师袍的李达伦百无聊赖地反驳道。“这已经是最好的马车了。” 然后双方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李达伦也背着一个比王槿之准备的行李还要大的皮包,里面装满了他那位贴心学生杰克准备好的干粮和淡水。马车角落还堆着被绳子固定好的换洗衣物和棉被床褥。 王槿之怀里的小家伙还没有睡醒,她小心翼翼地换了一个更平缓的姿势抱着,然后看了一眼达伦鼓鼓囊囊的行李,道。 “昨天我就想问了。你那学生对你这么好,你真放心把他留在医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