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的绿,狭长的柳叶儿下是一串串形似宠卵般的花序,当白色的柳絮轻舞,整条街上便都能瞧见这恍若五月飞雪的美景。 身穿葛衣的总角小童提着草编的蛐蛐笼子从院墙外跑过,平白替这春日的午后又增了几分朝气。 隔着一道院墙,能瞧见如雾一样浓重的碧绿树叶,鸡蛋大小的果子藏在枝叶下头,近看还能瞧见一层细细密密的绒毛。 常年盛开的紫藤花从几乎要从小院里漫出来,哪怕是长安城内手最巧的绣娘也织不出这样层层叠叠,深浅不一的紫色。 有道穿着红衣的身影躺在树上,脸上还蒙了一本竹简,一条腿半挂不挂地垂在空中晃荡,整个人都充满了“颓废”的气息。 而令人惊奇的是,这道身影周围像是簇拥一般挤满了大小不一的鸟,白山雀儿、灰喜鹊、燕子、乌鸦、花鸽子、黑斑鸠……甚至还有些长安城内难得一见的鸟类,诸如白鹡鸰、花鸬鹚这样的鸟儿也安静无比地立在房檐上,朝圣一般不语不言,半点鸟叫声都未曾响起。 ——无数双小小的、充满智慧样的黑眼盯着院墙内外,无端让人觉得有些惊悚。 “快瞧,那家屋顶上全是鸟儿哩!” “许是养鸟的人家,我听我阿母说这家住了个居士,平日里时常给化生寺送些瓜果点心的。” 几个孩子似乎是被这院墙上的鸟群吓到,但见鸟雀们并没有伤人之举,也就转移了注意力: “瞧我的‘威武将军’!我阿翁昨日在东市上花了三个大钱买的,叫起来声音儿同鸟儿一样呢!哈哈哈!” “不过是蛐蛐儿罢了,有什么好玩的,我阿娘给了我几枚钱,咱们凑一凑,去前头卖豆腐的娘子那里买几块臭豆腐吃吃?” 有扎着朝天髻的小童如此提议,剩下的同伴思索片刻也都入了伙: “是那卖豆腐的殷娘子罢!她家的豆腐最合算,豆腐炸得香香脆脆,舍得放料,又用茱萸调味,一文钱能得好多——吸溜……” “吸溜……” “吸溜……” 或许是想起了那味道,整个小巷子里便满是嘴馋的吸口水的声音——接着就是几道轻快纷乱的脚步声,几个小童只记得那豆腐如何滋味,甚至都忘了带走地上的蛐蛐笼子。 “吱——吱——” 草笼子里蛐蛐有些不甘寂寞地吟唱起来,下一秒,一只凭空出现的藕节手臂把笼子捡起来,将毫不犹豫地将那只蛐蛐塞进了嘴里。 穿着五毒肚兜的女童生的可爱,仿若抱着胖鲤鱼的年画娃娃,可此时她眯着眼睛大嚼蛐蛐儿的表情,却透出了一点“非人”的象征。 “黛紫?” 树上的红影动了动,有些无奈地翻了个身,露出一张白净的脸来: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