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不错眼守着二哥儿,两人早已累到了极点,倒头继续睡了过去。 林氏抱着一阵哄,二哥儿的哭声也逐渐停了,她重新将二哥儿放进了悠车。 很快,二哥儿又开始哼哼唧唧,睡在东屋的张良娣屋子亮起了灯,绿菊杏儿都不敢再睡,忙跟着翻身下榻。 林氏已经先一步上前,将二哥儿抱了起来,用襁褓裹好。二哥儿扯着嗓子大哭不止,张良娣很快走了进屋,紧张地问道:“怎地又哭了?” 这时,门外一阵脚步声响起,范朝大声道:“张良娣,在下奉命守护二哥儿,不敢掉以轻心,在下进来了,请见谅。” 天气冷,大家夜里也穿得严实,张良娣看上去很是慌张,忙道:“范统领请进。” 杏儿赶紧点亮了灯盏,屋内一下亮堂起来,林氏好似怕见外男,背转身不断哄着怀中的襁褓。 范朝并三个护卫很是守礼,目不斜视走进屋,上前查看。 悠车边的篓子里,放着湿尿布,悠车里也湿了一大块。范朝盯着湿尿布看了片刻,弯下腰伸出手去翻看。 林氏侧头偷看过来,脸色一下变了,手臂不由自主一紧。怀里的二哥儿被勒得透不过气,哭声都尖了。林氏吓得一抖,赶忙松开了手,低头去哄。 只一下,林氏眼前一黑,双腿发软,怀里的襁褓差点掉地。 范朝摸了下尿布,脸色一沉,很快再去摸悠车的湿褥子。将褥子猛地掀开,湿褥子底下,赫然还有未完全融化的冰渣。 绿菊杏儿惊恐地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盯着悠车里的冰渣。滴水成冰的天气,要是二哥儿在上面睡一晚,估计连小命都没了。 二哥儿出事,她们肯定活不了,杏儿顿时跪了下来,绿菊慌忙跟着跪下。两人朝着范朝张良娣一通磕头,哭喊道:“小的什么都不知道,与小的无关,饶命啊!” 张良娣呆呆站在那里,好像是被吓傻了,一言不发。 范朝皱起眉,呵斥道:“给我都拿下,带回去审!” 林氏吓得魂不守舍,浑身抖若筛糠。护卫上前,夺过她怀里的襁褓放在塌几上,绿菊杏儿下意识抬眼看去,哭声一下哽在了喉咙中。 襁褓里的孩子,并不是二哥儿。两人松了口气,旋即又变得慌张起来。 二哥儿不知何时被换走,她们竟然毫无所觉。这份差使,无论如何是当不下去了! 林氏被护卫朝外推搡,她泪流满面挣扎着回头,凄惨哭道:“我儿,将我的柱子还给我啊!” 林氏的儿子柱子只比二哥儿大半个月,夫妻俩都在府里当差,丈夫在厨房做采买,她因怀孕时日与张氏相近,被选为了二哥儿的乳母。 能做皇孙的乳母,平时好吃好喝供着,以便有充足的奶水喂养小主子。 二哥儿有两个乳母,奶水也吃不完。林氏一家都住在府中,方便回去喂养柱子,将他养得与二哥儿一样白白胖胖。 只是当差时,要时刻守着二哥儿,林氏亲自带柱子的时候极少。先前慌里慌张,屋中又昏暗,柱子又被换成了与二哥儿所穿的上好绸缎衣衫,她一时没能察觉出来,悠车里的不是二哥儿,而是自己的亲儿子! 护卫哪容林氏哭喊,喀嚓一下歇下了她的下巴,抓住她的发髻拖了出去。 绿菊杏儿眼瞧着,很快都不敢哭了,惨白着脸跟在了身后。 范朝朝塌上哭闹的柱子点了点下巴,示意护卫将他抱走。张良娣已经面无人色,强撑住焦急问道:“范统领,二哥儿呢?二哥儿可还好?” 范朝道:“良娣放心,二哥儿有人看着。要是良娣见不着不放心,我这就去将二哥儿送回来。” 亲眼看到了林氏的举动,张良娣现在是草木皆兵,她双手乱摇,语无伦次道:“我不要......范统领,二哥儿留给范统领......” 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置,范朝没功夫与张良娣细说。 见惯了文素素能发号施令的决断,先前劝张良娣换二哥儿就颇费了一翻唇舌,还是他威吓之下,才稳住张良娣,用柱子换走了二哥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