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远,约莫两炷香的功夫便走到了。进了作坊,东家比她们先到,负手立在作坊门口,管事手上拿着笔墨纸,随侍一旁。 织娘们瞄着东家,不安地交头接耳嘀咕起来。 “东家这葫芦里卖的甚药?” “可是作坊要关张,将我们转手卖掉了?” 管事上前,脸上破天荒堆满了笑,热情得令织娘们毛骨悚然。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不是,请大家静一静!” 管事不自在改了口,东家剜了他一眼,走上前,脸上也堆满了笑。 织娘们彻底怔住了,东家对着她们笑,简直是铁树开花,百年难得一遇! 东家那双肿泡牛眼,像是看儿子一样,饱含深情从她们身上扫过。 “你们在织坊,少则四五年。多则十余年,大家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早已成了兄弟姐妹。” 管事听得眼角抽了抽,有大胆的织娘喊道:“东家,你千万别这般说,我们可当不起,心里怵得慌!” 东家脸皮厚得很,当做没事一样,呵呵道:“最近织坊停了一段时日,让大家受惊吓了。不过,织坊收了丝线,以后大家都不用愁了。我这个人呢,一直是大好人,看不得人受苦。这次遭到了一些风波,我更看开了,这间织坊,没你们,也开办不下去。” “拿契书来!”东家对管事吩咐道。 织娘们哗然,又是契书! 管事抖了抖契书,道:“这次的契书,与以前一样是用工契书,两年为期,只工钱......” 管事故意卖了个关子,在织娘们灼灼注视下,缓缓开了口:“比以前翻倍!” “翻倍?!” “真当有这种好事?” “铁公鸡拔毛了!” 东家笑呵呵,让管事将契书交给识字的织娘,扬声道:“还有另外的变动之处,你们要看仔细了。” 识字的织娘,将契书念给围着她的织娘们听。工钱,的确与管事所言一样,足足多了一倍。 “契书的立契人,必定是做工本人,其余所有人等,不得代签,画押无效。” “发放工钱时,必定由立契人亲自领取,发放到立契人之手,其余人等,皆无权领取。” 比起工钱翻倍的喧哗,识字的织娘念完之后,围着她的人,一片安静。 与作坊的契书,皆是与每家每户的户主立契,她们的工钱,大多进了当家人之手。 “我签。”有人颤声开了口,抬手抹了眼角。 “我也签!”有人高兴地说,“我还没摸到过工钱,以后钱到了我手,多少能留些傍身的钱!” 余下的人,见有人带头,一起跟着画了押。 各家作坊差不多,没来的,便是看上了锦绣作坊许下的好处。 金掌柜用完早饭,与徐七娘子回过话,坐上马车,到了大杂院。 太阳升上来,院子里除了淘气的孩童在玩,妇人婆子与小娘子们,坐在廊檐下摘菜洗衣。 金掌柜走进去,脸上堆满笑,唤过一个孩童道:“你家的大人呢,你去说一声,就说是锦绣布庄的人来了。” 妇人忙起身,掸掉身上的灰尘,扬声朝屋内喊道:“他爹,锦绣布庄的金掌柜来了。” 汉子们闻声从屋里走出来,点头哈腰迎着金掌柜。 金掌柜扫视了一圈,微微一愣,道:“就你们这些人,其余人去了何处?” 有妇人答道:“织坊复工了,她们都去了织坊。” 金掌柜心沉了一半,勉强道:“那待她们晚上回来时,我再来。先将你们的契书过了。” 大家忙着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