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原光是看琴盒都知道这把琴价值不菲:“你……哥我都说我不演出了,在家自己拉着玩儿其实没必要买这么贵的。” 陆长淮摇头说:“没有很贵。” 古原根本不信。他打开琴盒,拿起琴就去看f孔位里有没有标签。果不其然,面前这把琴跟他摔了的那把出自同一位制琴师之手。 古原的手甚至有些不稳,当下的情绪非常复杂。这位制琴师已经去世多年,要找一把他的琴很不容易,更别说是他手里这种保养极好的。 “哥……我……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埋琴的时候你看到标签了是吗?” “嗯”,陆长淮轻轻一点头,“本来也就是试着找一找,没想到正好碰上有个人要出,这也算是种缘分吧。” 怎么不算缘分呢?面前这把琴跟古原摔碎的那把琴不光出自同一位制琴师之手,甚至连纹路都很像。古原当下有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像是陆长淮缝缝补补把他最初那颗热爱音乐的心又重新给他送了回来。 他无法再像打开琴盒之前一样只用金钱去衡量这把琴的价值。对他来说,陆长淮送他这样一把琴的意义已经大于一切。 可在这样一个时间节点,在他决定要走的时候,面对这把琴他的感受注定是复杂的,难过的心情甚至都要超越喜悦。 他拧好琴弓、调好音,一步一步走到窗前,语气很轻松地说: “给你拉首曲子吧哥,好久没拉了。” 陆长淮坐直了一些,朝他看过来。 他今天穿了一件柔软的白色休闲衬衫,配一条亚麻色休闲裤。身后是半遮光的纱帘,旁边小桌上的花瓶里插着几枝香气扑鼻的百合。 这画面太美好。他光是拿着小提琴站在那儿就让陆长淮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窗前的人抬眼看过来:“爱的礼赞,作曲家爱德华·埃尔加送给他爱人的曲子。我借花献佛,也送给我的爱人。” 说完他抬起手臂,琴弓和琴弦碰撞出优美的琴音。 哪怕已经两个多月没有碰过琴,前面二十多年的肌肉记忆也足够让他完美演奏出这首小小的曲子。 这首曲子舒缓优雅、温婉深情、浪漫至极。一个多世纪以来,无数人把它用在自己的婚礼上,它也因此见证了无数滚烫鲜活的爱情。 恐怕鲜少有演奏者会是古原当下这种心情。他跟着音乐的旋律走过心动、走过惶恐,走过浓烈的爱和愧疚,最终归于心如刀割般的眷眷不舍。 一曲终了,古原闭了闭眼。一种无力感油然而生,好像爱情终究难敌宿命。 陆长淮看着他,一时没有说话。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拉琴的古原。这样的古原优雅、从容、光华夺目,可他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