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李云书还没有说话,贾大师便急忙解释道,“这兔崽子平日里做事情就是杂乱无章的,他那书房几乎没有下脚之地。” “旁人的博古架子上都是一格摆放一个珍品,他那是见缝插针儿一通胡塞。去过的人都能作证的,别说铜镜了,就是一口咸菜缸子放里头,除了他旁人都找不出来。” 顾甚微想起贾大师铺头堆着的那堆杂乱无章的石头,勉强信了一二。 可能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你接着说。” 李云书点了点头,战战兢兢地说开了去,“也正是因为是在铜镜里头瞧见的,所以我只瞧得一个模糊的大概,隐约觉得是一只雀头。” 他说着,肯定地说道,“不是咱们平时刻的,或者衣物上绣那种吉祥凤雀纹,鸟兽侧身而立,昂首挺胸尾羽清晰的那种。就是一个鸟头。” 他说着,四下里看了看,没有瞧见纸张,便腾的一下站了起身,手往师父怀中一抽,抽出一卷画册来,他将那画册翻过来,露出了背面。 不顾贾大人惊恐的模样,又在自己袖袋里掏了掏,掏出了一只小娘子用来画眉的眉笔,在纸上画了起来。 “我记得就是这样的,两只黑黝黝的大眼睛,特别圆。那鼻梁处画着横纹,光看面具像是画的一個扑腾蛾子。可如果这两个眼睛的窟窿洞里有了一双人眼珠子。” “就像极了山野中的麻雀!我年幼之时,到了冬日里经常捉雀儿吃,对它们再熟悉不过了。我觉得就是麻雀。” 顾甚微看了那画卷一眼,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嘴唇轻颤,却是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将那画卷好好卷了起来。 这反面一卷,瞧见上头不堪入目的内容,顾甚微无语地横了贾大师一眼,又随手在这屋中抽了一个布包袱,将那东西包了起来,捆在了自己身上。 贾大师老脸通红,恨不得寻个地缝将自己给埋进去。 他刚想解释一二,就听到顾甚微抛下了一句惊天之雷,“那你为什么没有被灭口呢?” 皇城司可不是什么良善人,暗杀监视善后这种事情,才是他们的日常职责。 直到张春寒崛起,皇城司才有了嚣张跋扈,招摇撞市这种景象。 凶手为什么不杀死李云书,用以避免今日的局面? 他还穿着皇城司的衣衫,戴着容易让人印象深刻的面具,这不符合一个经验老道的杀手的做法。 穿皇城司的衣袍,她还能够勉强理解。 毕竟当查案人查到李云书头上的时候,丁杨十有八九已经暴露了,张春庭知晓了皇城司有内鬼。 可是“飞雀”面具呢? 是那个人疏忽大意,没有发现李云书从铜镜中瞧见了他的脸。 还是说,他发现了,却故意留下了李云书这个活口,他本来就是想要通过李云书的嘴,让人看到那个“飞雀”面具。 是想要栽赃陷害? 还是要故意试探某些人?或者引着某些人去调查“飞雀”呢? 顾甚微不觉得这个局是在针对她自己,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就算是剑术超凡凶名在外,但还是根本就没有走到那些大人物的眼中。 甚至,张春庭都没有让她拥有完全属于她的部下。 那么,很有可能,不是针对张春庭,就是她身边的铁头御史韩时宴。 顾甚微捋清了自己的思路,目光灼灼地看向了李云书。 李云书瞬间慌了神,他急忙摆手,“我句句属实,可不是什么细作之类的。我刻好了印章,正以为自己就要被灭口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我家娘子在门口敲门。” “我当时人都快吓傻了,心想着这傻婆娘怎么还往人家剑口上撞。可是那人却是收了剑,拿了东西就翻窗走了。到现在我也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他留下了我们夫妻两条狗命。” “可我晓得,我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