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吩咐。 “是,陛下。”裘良领了命,却有些顾虑。 “还有什么事?” “陛下,定安王精明多谋,若被他意识到是陛下在……” “朕自有办法,你只管去做。” “遵旨!” 自崔崇文上次提到轻舟先生,李淳就长了心眼,暗中派人去查。其实,各地不乏这样爱好慈善的名流商贾,生意做大了捐个官当的也不在少数,可如此有心思、有计策又不怎么爱钱的商人却很少见。他想起那日与许清如唯一的一次聊天,也是在试探她,给她指条明路,可如今她虽隐姓埋名,却还是喜欢折腾,这样的人若真缠死了李佑城,自己失去的不仅是一员大将,更是一个还算信得过的亲人。 在某种程度上,他恨许清如。 琵琶激昂,一声接着一声,听起来像战鼓擂动,透着一种大漠孤烟的豪放。 曲毕,李淳夸曲子好,赏赐弹奏者,又问这曲子创意何为? 琵琶女叩谢,满怀感激道:“回陛下,这曲子是在写大顺平定朔方之乱时,将士们英勇退敌的场景,尤其是定安王骁勇善战……” 听到“定安王”,李淳僵住上翘的嘴角。 会察言观色的妃子一下子明白过来,忙喝住琵琶女。 李淳只笑笑,拍手:“确实是好曲,赏赐加倍!” *** 李佑城疾步转离宴会,飞奔向马厩,风吹动他散落的发丝,荡在眼前。 他气息不稳,无心去拨,边走边对高训道:“你派一队人马,去许府,不,去光德坊的四个门,任何出入光德坊的女子都要查验好了!” 高训回:“王爷放心,属下定不会出差错。” 进入马厩,李佑城在夜风面前顿住脚,夜风跟随自己多年,因与他感情很深,又是李淳所赠,他非常珍惜,夜风已是垂暮之年,体力有限,他平日已很少骑它了。 但这一次,他毅然决然解开缰绳,将它牵出来,拍它脖子:“你是认得她的,对吗?” 从崇仁坊到光德坊的路是从东向西的,要横穿几条长安主干道,眼下正是正午时分,街上到处都是出来吃饭、歇晌、聚会的人,熙熙攘攘十分热闹。 李佑城策马在人群中穿行,一身红衣很是惹眼,商贩的叫卖声,附近酒馆宾客的喧哗声,让他恍若置身在陌生的世界,这种市井烟火他不太适应。 他七转八转终于在许府门口下了马。 金川在门口接应,进了府,葛氏、许老爷子陆续出来拜礼。 还未有身份如此尊贵之人到访过,许父怕失了礼节,左右不知道如何招待。 李佑城平复心绪,礼貌周全,表明歉意后,直说道:“在下听闻许娘子回府了,她与在下是故交,所以想见一面,一面就好。” 他渴切的目光让许父动容,只是方才阿如交代过了,不要透露行踪,也不知是谁通知了这位定安王爷,让他火急火燎过来,且她确实还在许母屋里,若诓他,那就是得罪了皇帝身边的红人,日后怕是有大麻烦。 许父犹疑,直擦汗。葛氏倒是痛快,让女婢去老夫人屋里叫人,龇牙咧嘴说肚子有些痛,快让大郎君过来瞧瞧。 这么一弄,葛氏拿怀孕的肚子要胁,许父也没辙,只好应了。 许广翰匆匆来前堂会客,说着啰哩啰嗦的客套话,就是不提许清如。 李佑城感觉不太对,但这是许家私宅,他不能擅闯,心里敲着鼓,慌了神。 “阿兄,是阿如不想见我吗?她可有什么话?”他急切问道。 许广翰支支吾吾,只说对不住王爷,阿如已经走了。 “走了?”李佑城身子一顿,压抑住翻涌的情绪:“什么时候走的?走去哪里?” “这……”许广翰看看葛氏,又看看许父,不知如何作答。 见此状,葛氏心里明镜般,看样子定安王痴情许清如许久了,且眼前这位财神爷是许家得罪不起的,若她这次立了功,那以后还愁什么钱花! “哎呀,在王爷面前你们就实话说了吧!绕什么jsg弯子呀!定是阿如害羞了,不知道如何拜见王爷,咱们这种门户,王爷能来踏足,就是百辈子积的德,你们别不知好歹!”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