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是一种饮鸩止渴,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戒不掉了。 “洲洲,洲洲……” 眼泪自侧脸一路坠落下来,又顺着大开的衣领掉了进去,被空调风一吹激起一阵颤栗。 真冷啊。 洲洲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冬天的时候手脚总是冰冷的,睡觉的时候就特别喜欢贴在他怀里汲取热度。 还好洲洲是在一场温热的火海里走的,不然,他一个人该有多冷啊。 裴冽的目光渐渐变得迷茫。 大屏幕上的青年明明只露出一截背影,但脑海里就是有一个声音在叫嚣,告诉他那就是他的洲洲。 雪白的西装包裹下的纤细腰身不盈一握,颈侧的肌肤莹白似玉,好像只要轻轻碰就会留下痕迹,在钢琴键上翻飞的指尖葱白漂亮,就连微凸的腕骨都带着别有韵味的勾人。 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也每一寸都那么熟悉,每一寸都仿佛在告诉他,那是他曾经拥有过的人。 心一抽一抽地疼,疼得好像都无法呼吸了。 裴冽手足无措地摘下脖子上的项链,将那块金刚石送到唇边,一遍又一遍地亲吻,只要一想到这串项链曾经代替自己和他的洲洲形影不离,他就要嫉妒得发疯—— 为什么,为什么和洲洲形影不离的不是自己。 又为什么,和洲洲一起在火海中观赏那场盛大烟火的不是自己。 连一串项链都可以,他又为什么不可以! 但他很快又想到,哪怕项链代替自己陪伴了洲洲观赏盛大烟火,它也最终被洲洲抛弃。 真情是像金刚石一样不怕火炼的,可是舟舟对他已经没有情了。 他整个人几乎完全靠在了玻璃墙上,再往外半步就会从十七层的高楼摔下,而后粉身碎骨。 可惜玻璃墙的质量很好,完全足够负荷起一名成年男性的体重。 有那么一瞬间,裴冽甚至有些可惜这个结果。 如果玻璃墙真的碎裂的话,他就可以去找他的洲洲了。 可是自己摔得面目全非的话,洲洲还能认出他来吗? 裴冽忽然又有种莫名的沮丧。 如果放在从前,他绝不会怀疑这个问题的答案。 可是现在,他的洲洲不要他了,他的洲洲不爱他了。 而只有带着爱意的眼睛,才能在不管恋人变成了什么样的情况下,都一眼找到恋人吧? 至少,他肯定能认出他的洲洲。 他从未有过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无比确认自己对裴云洲的爱意。 好像那已经超脱了精神,转而成为了镌刻在骨子里的一种本能了。 裴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