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陛下犹如神祗。 大臣中也有许多先帝爷时的老臣,自是记得先帝音容,便是年轻时,先帝爷身上的气势也不如当今天佑帝威仪。他仿佛天生就是要做皇帝的,明明年纪很轻,却从来都威仪堂堂,气度不凡。 甚至,他们私底下交流的时候,都觉得当今比早去的仁德皇太子更有龙威。 他们还感叹太后眼光独到,能选中当今做嗣皇帝继承大统,实在是厉害至极。 当然,这些小事宫中是从来不知的,若是叫太后知道,恐怕要气出个好歹来,早早去见先帝爷了。 若是自己的儿子能好好活着,她又何苦立养子? 就在大臣们一晃神的功夫,萧铭修那祭天便结束了,待文武百官和嫔妃宫人行三叩九拜之礼,问天礼才算礼成。 等结束之后,萧铭修下了祭台,一步一顿往御辇行去,御辇玄顶,八驾,远远观之就能看出比排序第二的淑妃车辇大了整整一圈,就是停在那也十分壮观。 等萧铭修在御辇前站定,百官们首先跪下,唱诵:“恭送陛下出宫,此行安泰。” 萧铭修就回:“大安。” 之后便是妃嫔们,谢婉凝站在最前面,领着身后十来个妃子,利落地跪到地上:“恭送陛下出宫,此行顺遂。” 萧铭修还要回:“隆顺。” 话说完了,他才登上御辇。 谢婉凝松了口气,被谢兰扶着起身,回到她的车辇上。 两侧的卷帘都是拉开的,谢婉凝只能端坐在主位上,让旁人透过车窗依稀看到她美丽无双的侧影。 端坐大约一刻光景,谢婉凝才听见外面车马响动,她顿时松了口气,对谢兰说:“谢天谢地,可算走了。” 谢兰帮她轻轻擦了擦脸上的浮汗,笑道:“娘娘再忍一忍,一会儿就能出宫了。” 在宫中的卷帘都要打开,出了宫才能拉上,到时候谢婉凝就可以换下礼服头冠,换上舒适的常服了。 皇帝出宫是大事,这一回不仅五城兵马司调拨五千骑兵随行,走在御驾之前和队伍之后的御林卫、金吾卫和虎贲卫也各有五百人。 浩浩荡荡的队伍一路出了长信宫,待走了很久,谢婉凝探出头去往后看,身后的宫门依旧未关。 这一次去东安围场,不仅有谢婉凝等妃嫔,还有部分天子近臣,马车多了,队伍就很长。 等到谢婉凝把一身行装都换了下来,才彻底舒服了,谢兰给她铺好床,叫她先睡一会儿:“早晨起的早,娘娘先歇歇,等用午膳了再叫您。” 谢婉凝确实有些困了,便也没有多言,刚一沾枕头就沉入梦乡。 马车虽然不颠簸,却也一直在晃晃悠悠,跟舒服睡下的淑妃娘娘不同,辛劳的皇帝陛下还在批改奏折。 他的御辇宽敞平稳,根本感受不到晃动,加上官道刚新修过,走起来更是平坦。 宁多福伺候在里间,沈雁来守在外间,两人都安安静静的,就连呼吸都很轻。 萧铭修一直皱着眉头,他盯着手里那封奏折看了半天,仿佛想把它穿个窟窿。 这一看就是气急了,宁多福小心翼翼端上一碗温茶,轻声劝一句:“陛下吃口茶,歇一会儿吧。” 虽说御辇仿佛如履平地,到底也是有些轻微晃动的,萧铭修也算是博学多才,知道在这样的车辇中看书容易害了眼,便嘱咐两个大伴每过半个时辰提醒自己一声。 如今时间虽然到了,可宁多福自己心里也慌,只好小声劝了一句。 只听“啪嗒”一声,萧铭修把折子狠狠甩到桌案上,径直站起身来。 宁多福赶紧跪下了:“陛下息怒。” 萧铭修冲他摆摆手,自己在御辇里来回转悠,光听他的喘气声,宁多福就腿软。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