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擦着脸,说:“昨夜是谁熏的被子?闻着比往常还好呢。” 槐香迈着碎步上前来,说:“是我。” 宁嫔展颜:“你用的什么香,教大家也学学。” “用的就是普通的香呀。”槐香低着头,妥帖答道,“将备好的香料放进香斗里,再将不要的绣缎裁断捻成长线,借火焰的热量一催,香气自然就出来了。” 宁嫔满意道:“不错。这是你想的办法?” 槐香抬起头,与金香对上目光:“是别人教我的。” “哦,好。”宁嫔随口说,“以后就这么弄吧。” 金香见她神色郁郁,又将枕下新得的诗句向她说出,引得众人欢笑。淑翠帮她绾好发髻,在屋檐下说了半天话,妙莲将早饭呈上来,又吩咐菊花去喂猫。 菊花不善与人说笑,便都将心放在宁嫔养的猫身上。她尽心竭力的养护下,芝麻骠肥体壮,连皇帝看过都称赞不已,说这是整座皇宫里最憨态可掬的御猫了。 芝麻趴在门槛边进食,菊花蹲在旁边带笑看着。远远听见宫道上有人跑过来,是个眼熟的红袍人,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还没凑近就急着跟门外的菊花报喜。 菊花听他说完,像只脱线的风筝般快步跑到屋里来,俯身在宁嫔耳边细声说了几句。方才还神色恹恹的宁嫔霍地坐起,按住身畔兢兢业业给她扇扇子的妙莲的手腕,欣然确认道:“什么?你说的都是真的?” 菊花肯定地说:“千真万确。” 宁嫔高兴得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就差当着众人的面跳起来。她连忙起身走到镜前,环顾左右道:“快快打扮,快快打扮!春景,去把我新配的玛瑙串珠拿出来。” 春景诶一声,转身往门外跑出去。宁嫔检查衣装,又说:“我那件湖水蓝的绣花鸟的长衫呢?” 梅香如实说:“昨个儿才洗了。” “不行,我今天就要穿,”宁嫔急得原地打转,她指中秀莲和翠香,“把衣服拿出来熨干,务必尽快。” 谁知她会下这种命令!秀莲和翠香不敢不从,也跟在春景身后出门。宁嫔招三喝四,既要金莲帮她换衣裳,又要金香帮她换新妆,闹闹哄哄从午后忙到傍晚。 屋里的烛火撤去大半,宁嫔精心妆扮,盛装坐在半明半暗里。她如愿穿上湖水蓝的长衫,绸缎上的水纹在灯火里流动。腕间的玛瑙珠串,于光华流转中更显富贵无双。满屋烛火如同她的心情,在等待里愈烧愈烈。 她侧耳细听着,期盼屋外传来脚步声。淑翠在门口负责报信,看见仪仗就要回屋报告。秀莲站着门边,惶恐地不知要怎么站才算合乎礼数,金香拉着她的手,带着她悄悄撤到烛光不够明亮的地方,像是蛰伏隐藏。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