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写不完的作业。 抬头望了眼时钟,正好是晚上九点十八分,还有两分钟就要晚读。 你翻了翻桌上厚厚一沓的书,找出语文课本。但刚站起,你突然觉得一阵眩晕,还伴随着一股无处遁形的心慌。 你以为是自己久坐没动导致身体产生恶劣的反应,勉强喝了口水,继续跟上晚读的浪潮。 接着,班主任是什么时候找你的,你是怎么走到校门口的……你仿佛失忆了,恍惚得像游魂。 直到郑思洲叫了你的名字,你的视线才有了着焦点,落在他那张担忧的脸上。 你蠕动嘴唇,轻轻叫了声:“…哥。” “嗯。”他皱着眉头,“待会进医院见到祖母,?你不要哭,知道没有?” “……嗯。”你点头应着,温热的泪水已经在眼眶团团转了。 “乖,别哭。”他摸了摸你的头,安慰道:“祖母年纪大了……我们都不要惹她伤心,行不行?” “……嗯。”你由他带着,匆匆赶往医院六楼的住院部。 一路上,鼻子里是满满的消毒水味。住院部通道的灯光很明亮照出一片惨白的墙壁。 越过一间间病房,你没有听见有人说话,耳边只有仪器的滴答声。 郑思洲打开病房门,你见到了祖母以及被祖母紧握着手的何晓沁。 祖母看见你,虚弱地朝你笑了笑,喊你:“乖乖……” 何晓沁识趣地起了身,让你靠着病床坐下,她悄悄和郑思洲出了病房。 “祖母,您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这样……”你握着她瘦巴干瘪的手,哽咽得说不下去。 “乖乖,不哭不哭…祖母…祖母老了啊?……”?她抬手替你抹去眼泪,爱惜地抚摸着你的脸,“以后?要由你哥和你嫂子照顾你喽……” “嫂子……??”你睁大了模糊的泪眼,意识到祖母话里的意思,撇撇嘴,眼泪又簌簌掉下,?“我不要…我只要您、只要您好好的…?我以后会听话,再也不和哥哥吵架,会好好学习…呜呜……” “?好…乖乖,听话就好……”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温凉的手反握住你的,轻轻地合了眼。 心电监护仪骤然响起刺耳的警报,一条恐怖的直线出现在波状区。 “祖母、祖母…呜呜……”你悲呦地叫她、哭喊着,却怎么也唤不醒她了。 一众医生护士随即开门走进来,你被郑思洲半搂着走出病房…… 葬礼事宜是由郑思洲和何晓沁操办的。你根本顾不上别的事情,全程陪着祖母,看着她的尸体被送进焚烧炉,又变成黑色盒子里轻轻的粉末,最后被埋进湿冷的地下。 你已经哭干了泪水,再也哭不出来了。 回到学校里,你也很难笑起来,眼里总像下着一场悲伤阴郁的小雨。 周围人都开始对你小心翼翼起来,连赵驰也是。 周末时间里,你也不经常回家了。不仅是你讨厌在家里遇见陌生的何晓沁,还怕在空荡荡的客厅见不着祖母,见不到她眯着眼侧耳去听那些咿咿呀呀的戏曲。 叁个月后,郑思洲和何晓沁在家里举办订婚宴。你请了个假回去吃了个饭。 宴席上,你捧起酒杯,忍着锥心痛意,磕磕绊绊地对他们说:“祝哥哥、嫂子百年好合…嗯…?恩爱有加、还有…早生贵子……” “谢谢妹妹。”何晓沁穿着一身艳红的喜服,笑得明艳动人,痛快地饮下你敬的酒。 郑思洲没说话,对着你笑了笑,一口闷下杯中的酒。 吃了饭,你坚持不在家里住一晚。 郑思洲喊了个没沾酒的朋友送你回校,你点头答应了。 你到学校门口下了车,转身给赵驰发了信息,让他想办法从学校出来陪你。 在校门口站了十分钟左右,赵驰就出来了。?你见了他什么话都没说,一反常态地抱住他。 赵驰什么也没问,双手搂紧你,在十二月的寒风里抱了你好一会儿。 “……赵驰,你今晚陪我。” “好,你想去哪里?”其实哪里也不想去,你只想有个人陪。 你牵着他跑去商业中心看了场电影,还硬要去便利店买了几瓶酒,坐在广场咖啡亭旁边的敞篷伞下,远远地看喷水的池子。 喝到微醺状态时,你才让赵驰打车走人。 “你还想去哪?”赵驰紧紧牵着你的手,又把你另一只手拉过来,一起捂着。 “回家吧…回你家。”你靠在他肩膀上,说话的声音因为酒精而变得又软又糯。 没多久,几乎是在那晚一模一样的场景里,你勾着他的脖子使劲地亲吻。 只是你吻他的时候,眼泪流个不停。 喘息之间,赵驰搂着你,心疼地问:“思怡,?你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