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分散收拾这两处院落相连的屋舍,乌天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云摇正以神识查探附近几个屋舍内的情况,听到这句,她未做声,只回了懒洋洋的一瞥,表示听到了。 乌天涯低声道:“我劝你还是放弃吧,你和人家,实在不是一个道行的。” “?” 云摇一顿,莫名看他。 乌天涯却朝另一旁让了让身,给云摇让出身后几丈外的场面—— 四下几个弟子带有揶揄或艳羡的眼神汇集处,慕寒渊正站在庭院中心,设立足以抵御元婴以下术法突袭的结界阵法,而陈见雪掠阵在侧,正一边为他清理结界落点的杂物,一边神态温柔地说着什么。 云摇懒靠在一旁的屋舍木栏上,望着这美好的画面。 乌天涯是来游山玩水的。 这俩是来谈情说爱的。 其余是来看热闹的。 到头来,只有她一个人是来保驾护航、为民除害的? 云摇轻嗤了声笑,压下心头莫名的躁戾。 红衣一拂,黑色短靴束着的修长小腿越过木栏,缀着细花的发带在身后轻扬,她翻跳到木栏内的屋舍前。 “师妹你瞧,人家师妹对师兄多温柔小意,呵护体贴,说话都温温柔柔的……就算没有乾元道子的位置空悬以待,这寒渊尊也总不可能舍了自己青梅竹马的真小师妹,选你这个半路出家的假……” 一记带笑回眸的眼刀,将乌天涯没说完的话钉碎在喉咙里。 乌天涯乖乖收声。 然而这些门弟子就像根欠收拾的扁担,总是这头刚压下去,那头就翘了起来—— 云摇正打算绕道院后,去村庄外转上一圈,看能不能把那个消失的尾随修者给揪出来。 一步刚踏出,她就听到个极讨人厌的高傲声音在后面响起来。 “这位乌师弟说的在理,云幺九,你怎么还不乐意听了呢?” “……” 几丈外。 庭院中心,正在为慕寒渊掠阵的陈见雪怔了下,她迟疑地看了看慕寒渊,又扭头,朝这边的院子角落望来。 她有些不确定,方才师兄……好像……往那边分过去了一道神识? 粗粝的木栏后。 云摇懒洋洋转过身,视线里果然是何凤鸣这个讨人嫌。 “你叫我什么?”云摇这会心情欠佳,本懒得理他,但这个称呼实在让她眼皮直跳,连带着看人的眼神和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凉。 被红衣少女那个眼神一抵,某个瞬间竟像是被这世间最锋利的一把剑横在了喉头。 何凤鸣僵在原地,等回神,背后已是一层汗意。 他不由得涨红了脸。 “我乾门弟子,既已下了山,那便是,便是达者为先,只论修为高低,你少拿辈分压人!” “论修为?” 红衣少女薄哼了声。 论修为我更是你祖宗。 忍下了后半句,云摇撇开了脸,平息心底从方才便翻涌未休的躁戾感。 “怎么,没话说了?”何凤鸣冷声,“劝你识趣些,这是在乾门外,可不是你能仗着掌门私生……仗着身份为所欲为的地方——明日入藏龙山,说不定你还要求我救你呢。” “我,求你救我?”云摇气笑了,转来睖他。 “不然呢,你有剑吗,拿什么斗法?” 云摇:“……” 有是有,但不巧。 封在众仙盟天山之巅了。 “剑都没有一把,还跟我硬气。你要说几句软话,明日进了山,我兴许还能搭救你一把。” 旁边此时已经有他的人帮腔取笑了:“怎么说也是乾门的亲传弟子,虽然只有个名头,但也不能真连剑都不带吧?要不,你看看地上这根烧火棍,趁不趁手?” 黑黢黢的木棍被对方一踢,咕噜噜地滚到了云摇的脚边。 云摇望着那根木棍,指节轻捏了捏。 这个何凤鸣…… 他师父卢长安在明德殿说她死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