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竟然是这样?”听闻李俊的叙述,朱厚照不由一脸茫然,道“竟然这样简单荒谬?” 周围众人听了这话,不由深有同感来此之前,他们都忍不住猜测,宁夏一线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会不会是将官权贵们贪婪无度、丧心病狂,只为一己私利,便置大明边关于不顾,弄出了这等弥天大谎。 那一个月的路程上,他们都下定了为国除奸的决心。甚至想着就算牺牲性命,也要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可想不到,真相就在何瑾的一番巧妙引诱下,猝不及防地出现了。 一时间,他们都感觉有些虎头蛇尾,还有种欲求不满和进退两难的感觉——这样的真相,实在太恶心人了啊! 最主要的是,这怎么向弘治皇帝汇报? 说那个中官太监苗逵贪功谎报,是罪魁祸首?可人家刚开始就没谎报军功,不过交代了一场小捷。且身为中官监军,人家是有权上奏战报的。 说右都御史史琳不辨是非,引发了谎报乱报的开端?可人家也只是心忧战事,闻讯而喜。纵然奏报中稍微夸大了一点,但也没到谎报乱报的地步。 说勋贵武官们欺瞒谎报朝廷,罪大恶极?可人家要是不那样做,本就低糜的士气就会更加低糜。而且生生截下那些受赏名单,将他们定为罪人,满营将士不哗变才怪! 说满营将士目无忠义,枉愧朝廷恩养?可人家当兵就是为了能吃粮活着,最好还能养活一家子。连这点要求都达不到,凭啥豁出性命去跟边关外的鞑靼铁骑拼? 每个人都有错,但每个人又都好像没错。 一下子,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只留呼吸之声,清晰可闻。 李俊环顾周围之人,不由苦笑了一声“诸位,现在知道本都督,为何不肯说出实情了吧?只因这实情就是个泥潭,你们一旦踏足,就深陷了下去,无法挣脱!” “少来这一套!” 朱厚照当即就急眼了,道“我等可不会跟你们同流合污,我等只是奉父皇之命,前来调查此事的。现在真相大白,赶回京城复命便是!” 这话说完,一直没吭声的何瑾,不由嗤笑了一声,道“太子殿下,你这不是在坑爹吗?这一摊子倒灶的事儿,好意思扔给陛下处置?” 说完,不待朱厚照反驳,何瑾又苦笑了一声,继续道“再说,你们真以为陛下和大学士派我到这里来,只是为了调查此事?” “难道不是?”朱厚照疑惑了。 “当然不是!”何瑾当即开口,情绪一下激动起来了,道“假如只是调查此事,派一个孟文达就够了,还用得着我?” “假如只是调查此事,陛下会在派我之前,特意入新军营检阅我会不会带兵?” “假如只是调查此事,会钦赐王命旗牌、还有尚方剑这等大杀器?” “假如只是调查此事,我会在没来之前,足足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甚至都想着如何扬帆出海?” 这一刻,朱秀英也忍不住了,愕然不已地问道“你是说?来此之前,父皇和内阁大学士们,已大概猜出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们真当陛下和内阁大学士,是吃干饭的啊?” 说到这里,何瑾不由又苦笑了一声,道“中官太监、右都御史、还有勋贵武官的奏折一张接着一张,还一张比一张夸张。” “随后又是京城里传言四起,各地流亡灾民不断。只要前后认真一对照,陛下和内阁大学士哪能猜不出个七七八八?” “大哥,那你的意思是?”这下子,朱厚照可算明白了“父皇派你来调查此事,不过是个幌子,真实目的是让你来这里力挽狂澜的?” “阴险,实在太阴险了这等帝王心术和手段,我可要好好记下。”说着,这倒霉孩子还真拿起了纸笔,写下了一行字贴心藏好。 “什么力挽狂澜,无非宁夏一线的情况,已濒临崩坏。陛下和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