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慎时坐在轮椅上,脸色愈发冰冷无情,渐似笼上一层寒霜,透着浓烈的阴森,显得有些骇人。 殷红豆正好撞了进来,她见傅慎时放在桌上的手,用力地握着一直毛笔,拇指用力地按在笔杆上,她轻声地走进去,正要放低了声音问,便听得啪得一声,竹管毛笔断裂开了。 他果然心情又不好了。 殷红豆有了经验,这种情况下,老老实实才是最机灵的做法,她站在原地,和时砚一样一动不动,脑袋埋得低低的。 “去,召集所有人到廊下来。”傅慎时陡然发声,口中似含着冰块儿,声音极寒,低沉阴冷。 殷红豆心里直哆嗦,这是傅慎时发病的前兆。 很快她便叫了所有人站在廊下,四个丫鬟成一排,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主子可是从未叫过她们。 殷红豆硬着头皮,进屋道:“六爷,都来了,就廖妈妈不在。” 时砚和适宜地推着傅慎时从角落里出来。 傅慎时坐在书房的中间,隔扇大大地开着,四个丫鬟垂首比肩,默不作声,除了翠微稍胖,有些招眼,便是翠烟打扮的最点眼。 殷红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招惹了傅慎时,她心想着自己是院里的大丫鬟,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她都难辞其咎,便乖乖地往四个丫鬟那里走,傅慎时却叫住了她,道:“你站过来。” “嗯?”殷红豆狐疑地看过去,指了指自己,道:“没奴婢的事儿?” 傅慎时眉头微皱,冷声道:“我叫你站过来。” 翠烟眼珠子转动着,两手绞着帕子,嘴巴抿成了一条紧绷的直线。 殷红豆跨过门槛,站在了傅慎时身边,担忧地看了翠微一眼,实在不知道傅慎时发什么疯,可别连累无辜才好。 傅慎时身体略为前倾,微抬下巴审视着众人,沉声道:“是谁偷了我的墨锭?” 几个丫鬟同时惊讶地抬起头,直愣愣地看着傅慎时,随即又低下去,纷纷跪了下来,脑袋磕地,惊慌道:“奴婢没有,奴婢没有。” 翠微有些傻气内敛,她跟着跪下来,脑袋砰砰地磕在地上,却并不说话,翠烟则很会讨巧,动作很轻,额头几乎不触地面。 殷红豆松了口气,又提了一口气到嗓子眼,偷东西这事儿肯定不会是翠微做的,毕竟二人比邻而居,晚上经常相互串门,她可从未丢过东西,但这件事傅慎时肯定要查清楚的,只怕偷儿会连累旁人脱一层皮。 她站出来一步,屈膝道:“六爷,不知您丢了什么东西?” 傅慎时瞧了殷红豆一眼,道:“九玄三极墨。” 好吧,除了知道是墨,殷红豆并不知道这墨有什么来头,只不过听名字很厉害的样子。 她又道:“按府里规矩,若偷一两以上的财物,则至少要打五板子,不知六爷的墨,价值几何?” 这类事情,长兴侯府早定下了规矩,殷红豆已经烂熟于心,她知道傅慎时不喜按规矩办事,身为大丫鬟,她得从旁协助,避免连累无辜和坏了傅六的名声。 傅慎时冷哼一下,面色阴沉的似能滴水,声音也清泠透骨,道:“她们四个人的贱命加起来,都赔不起我的墨。” 虽然他将殷红豆排除在外,可她心里还是有些异样,低了低头,她问道:“六爷可是要亲自审问?” 傅慎时看着诚惶诚恐的四个丫鬟,眉目冷酷道:“审?你和时砚两个直接去搜屋子。” 殷红豆抬头犹豫了一下,毕竟她骨子里觉得这是在侵犯别人,时砚却毫不犹豫地跨出门槛,往翠微住的西厢房去了。 为了避嫌,殷红豆则去了另外三个丫鬟的房间。 丫鬟们的房间都很简陋,傅慎时并未吩咐替她们特意布置,殷红豆搜找起来也很容易,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找过了,除了一些无伤大雅的私人用品,并没有赃物。 殷红豆比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