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孙太后是怎么没的,现在沈毅心里还在犯嘀咕。 身为一个绝对优秀的皇帝,洪德帝如果真的敢弑母的话,那么只要对朝廷有利,弑自己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犹豫。 沈老爷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苦笑道:“陛下可千万别开这种玩笑了,臣胆子小,可禁不住吓。” 洪德帝微笑道:“二十多年,水里来火里去都闯出来了,怎么会被一句玩笑话给吓到?” 沈老爷苦笑道:“您刚才那句话,太吓人了。” 洪德帝的话,的确吓人。 好在沈毅有一个独特且不一样的灵魂,他骨子里并不是忠君爱国这一套,也没有太深重的儒家思想。 要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臣子,听到皇帝刚才那句话,不被当场吓死,恐怕也会被吓得短命几年。 “朕还有很多事情,要沈卿去做呢。” 皇帝低头喝酒,笑着说道:“再说了,咱们的关系,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沈毅低头应是。 皇帝放下酒杯,啧啧道:“这酒真不错,很是香醇,哪里来的?” 沈毅低头道:“是臣在福州的内弟,托人送来的,陛下如果喜欢,臣让他们进贡一些到宫里去。” 皇帝“唔”了一声,点头道:“是福州商会的那个吧?” “是。” 皇帝笑着说道:“那就让他送一些到宫里去,朕近来嘴馋了,有时候很想喝酒。” “是,臣今天就给福州去信。” 皇帝伸了个懒腰,笑着说道:“好了,朕在这里歇一歇,你出去忙活去吧。” “一会儿,把太子叫进来。” 沈毅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才低头应是。 皇帝见他这个模样,哑然一笑:“怎么,怕一回来发现朕躺在地上了?” 沈老爷连道不敢,退出了这间暖阁,刚一出去,就迎面碰到了太子殿下。 太子欠身行礼:“叔父。” 沈老爷也深深低头:“太子殿下。” 太子咳嗽了一声,问道:“叔父,我父皇呢?” “在里屋,臣带殿下过去。” …… 这天,婚礼举办的很是成功。 皇帝陛下虽然没有真的下场主婚,但是全场观礼,等一对新人向沈毅夫妻俩磕头行礼,拜了天地,进了洞房之后,这位皇帝陛下才在一众宫人的陪同下,上了龙辇,离开了沈家。 沈家众人,一路相送到门口。 皇帝离开之后,朝廷里的大臣们陆续离开,张简倒是没有急着走,被沈毅拉着在家里,又喝了顿酒。 一起喝这顿酒的,还有晋王李穆,户部侍郎赵蓟州,以及沈毅的兄弟沈恒。 酒桌上,晋王爷举杯敬了沈毅一杯,笑着说道:“还是子恒的面子大,我家那些儿子成婚,陛下一次可都没有来过。” 沈老爷摇头道:“陛下只是借着这个机会,出来露个面,跟面子不面子的,没有关系。” 晋王爷若有所思,问道:“子恒,陛下……” 他放下酒杯,低声道:“能说不能说?” 沈老爷环视众人,开口笑道:“要是有外人在,我自然是一个人都不能说,但是今天在这里的都是自己人,我就说两句。” “陛下……” “这些年有些太累了,现在多少生出了一些懈怠之心,朝政估计要下放一些给下面的人了。” 说到这里,沈毅轻声说道:“今后,朝廷里的相公们,说话声音就要更大了。” 这个说辞,是皇帝陛下与沈毅一起商量出来,特意透露出去,给朝廷里一些重臣们听的。 一来是要解释皇帝为什么一个多月不露面,顺便为皇帝后续的轻减工作,往外面透透风。 这就是属于洪德帝的双减计划。 一是减少与大臣的会面,二是减少政务的处理。 对于沈毅的话,众人深信不疑。 毕竟,谁也不会把刚满四十的皇帝陛下,往太糟糕的方面去想。 赵蓟州端起酒杯,敬了张简一杯,笑着说道:“看来今后,咱们都要求着师兄一点了,可惜我爹没赶上这个好时候,不然我现在说不定也位列大九卿了。” 张简跟他碰了碰酒杯,哑然一笑:“你这般惫懒,又不肯去跑关系,能做到六部侍郎,已经是陛下施恩了。” 说着,他看向沈恒,轻声道:“今年科场,子常要任主考官了罢?”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