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盈。 命运如风呼啸而来。 锚点松动了。 商泊云猛然站起,惊得身边的观众惊呼,斥责他冒失的声音却听不到了。 “恭喜你,江麓,你是史上最年轻的获得此项荣誉的……” 颁奖者的话来不及说完,江麓也来不及去接那张曾经重若千钧的名誉。 人群变成憧憧地虚影,他从台上跃下,下一刻,就被商泊云稳稳地接住。 钢琴,灯光,穹顶。 一切都往后退去,变成透明的。 商泊云的温度传递到了江麓的手腕,他跑得很快很急,呼吸变重,比任何协奏曲都更加清晰地落到了江麓的耳朵里。 他带着他往前。 数十米之距,消失的事物越来越多,化作透明之后,归于茫茫的白里。 叶明薇的面容也趋于一道虚影。 她站了起来,好像所有的病痛也在这个时刻离开了她。 礼服在呼啸的风中泛起涟漪,宝石闪烁,她尽力妆点过的面容毫无瑕疵,比江家正厅的那幅油画还要美丽。 “恭喜你啊,小麓。” “这一次,妈妈都看到了。” 她说话时,眼神温柔平和的注视着眼前的两个少年。 江麓想要哭,却又在这一刻惊觉光阴宝贵,连一滴泪水都是浪费。 商泊云松开手,推着他向前。 江麓步子迈得很大,迈得很稳。 叶明薇张开渐成虚无的手抱住了他。 周遭白茫茫的似雪,这个即将透明的拥抱却温暖无比。 “小麓,告诉妈妈,你还遗憾吗?” 江麓咬着牙,那份原本只是蛰伏着的痛骤然胀开锋利的尖刺,四面八方地戳开血肉。 又一次注定。 应当知足。 理应知足。 江麓声音颤抖,却极力把每个苦涩的字都说得无比清晰。 他摇头,以近乎孩子气地方式努力强调。 “我没有遗憾了,妈妈。” 叶明薇最后一次拂过他脑后的小揪揪。 是商泊云给扎的,这小孩现在苹果皮闭着眼也能削成一整条。 她笑得很开心。 “那妈妈,也没有遗憾了。” …… …… 天地之间,这个时空所有的事物都消失得干干净净,只有无尽的白映照着孤零零的身影。 怀抱中温度犹存,江麓回过头去,商泊云就站在那里。 江麓毫不犹豫地走向他。 …… …… 一只湿漉漉的大鼻子反复拱,从睡着的主人脸上蹭到睡着的客人脸上。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