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披风,朝十娘兜头盖去。 细碎的瓷片与花瓶中的清水一并四溅,好几下都弹到昏倒在地的十娘身上。 倘若没有那张披风将她盖住,这孩子细嫩的脸蛋上必定会被碎片蹭到。 至此,距离乱起不过瞬息。 太子定定的看着反应极快动作利落的少女,眼神既惊又怕。 玉桑站在一地碎片与湿地中,也不看旁人,弯腰想将昏过去的十娘扶起来。 这时,被花瓶碎落声吓退的女眷也反应过来,许氏失声喊道:“快把十娘扶起来呀!” 这一声令喝,让赞礼主宾乃至惊魂未定的江夫人都下意识想要上前帮扶。 一拥而上的后果,是两道叠在一起的呼声骤起—— “夫人小心!” “母亲小心!” 玉桑还没来得及碰到十娘,猛地转过头循声望去,就看到应二娘不顾一切扑向江夫人,将她护住的身影,以及江慈慢了半拍,却也已走到江夫人身边的身影。 ——江夫人头顶,一盏绘着桃花纹样,又加了诸多装饰的笨重礼灯直直掉下来。 “姐姐——”玉桑顾不上应十娘,想也不想就扑过去抱住江慈。 这一次,堂上惊呼比前一回更重更乱。 这盏灯砸到身上,非死即伤。 电光火石间,一道黑影如神兵天降,当空一个踢腿,笨重的灯盏被凌空踢飞! 玉桑只觉被一股大力带动,转过身时,却见本该在礼堂外观礼的太子已至跟前。 他冷着脸,手里拽着江慈的衣领猛地往后一拉,将江慈和抱着江慈的玉桑同时拉离原地。 下一刻,他抬手一截,江慈被隔开,玉桑顺着那股拉力扑进了男人的怀里,被他稳稳抱住。 轰的一声重响,被踢飞砸在墙上的花灯零碎一地。 玉桑抬眼,太子垂眼,凌乱中一瞬,两人眼中只有彼此。 另一边,被扔开的江慈顺着这股力道踉跄后退,重重撞上一根红木柱,晕晕乎乎,略显茫然。 霎时间,玉桑目光颤动,转而落在江慈撞到的红木柱上。 她顺着红木柱往上看,木柱支撑的这根横梁,恰好挂着花灯。 江慈明明撞得很重,可剩下的花灯别说掉下来,就连晃动都很小。 玉桑脑中闪过些念头,回头望向太子,搭在他身前的手紧紧拽住他的领口。 这一刻,两人似乎达成了一种无言的默契。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在见到男人弯起的唇角时,于心中生出一个离弃的想法—— 他已知道了。 事实证明,这个想法并不离奇。 飞鹰和黑狼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在飞鹰动作迅敏的将坠落的花灯踢飞一瞬,黑狼也在礼堂的角落踹出一个家丁打扮的男人。 可不知是不是黑狼这一脚踹的太狠,他直接晕了过去。 玉桑瞧着那头的动静,面前的男人在她耳旁低声言语:“他跑不了。” 她心头一动,竟因这道声音感到安心,只是终究没敢看他此刻的神情,只轻轻点头。 这下,应长史和许氏都坐不住了,堂上也乱成一锅粥。 玉桑窝在太子怀里,想起险些受伤的江夫人和姐姐,连忙转头看去。 江夫人被应二娘护着,毫发未伤。 倒是江慈被太子那么一拉,撞的有些狠,正甩着脑袋醒神,神情依旧茫然。 下巴被人捏住,玉桑不安分的脑袋被转回来,重新与他对视。 太子凝视着她,声线低沉,尤似讽刺:“这么英勇,不要命了?” 他的语气并没有好到哪里,还是同从前一样。 可她却漾起一个劫后余生的笑来。 充满庆幸,亦有感激。 “你怎么知道?”她心情杂乱,都没意识到自己对他的称呼少了那份虚伪的尊敬。 太子眉目含笑,无视堂上混乱,保持着护着她的姿势将人带到一旁,语气淡然:“我不知道啊。”骗人!飞鹰和黑狼身手再好也不可能这般及时,分明是他一早安排的。 没等她反驳,太子已将她带到没有被波及到的东南角,背过身,将那边的混乱隔去。 他垂眼看着她,幽幽道:“这里有什么不对劲,我瞧不出来,但只要看着你,我便知这里一定有什么不对劲。”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