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问的,别问。 唐轲冷笑,你都要我的脑袋了,我还不能死的明白些? 见阎王了自然就都明白了,巩春海将刀朝前递了递,朝唐轲点下巴,拔剑吧。 唐轲立于风中,风卷起他斗篷下摆、猎猎作响,额间碎发覆在半掩于面具下的一双深邃眉眼上,将那眸中杀意冲淡几分,添上些沉稳内敛的气质。 片刻后,唐轲抽剑。 随风剑刃出鞘,发出尖啸长鸣,带出一缕寒光,刺破洒在楼顶的暖阳。 巩春海一边唇角翘起来,随风剑,果然名不虚传。 他话音未落,人已飞身上前,力求做到出其不意,脚掌踏在屋脊,踩碎几片青瓦,带落大片碎石瓦砾,遽尔冲至唐轲面前。 匪帮的功夫,大开大合,招数都亮于人前,绝不遮遮掩掩。 巩春海高喝一声,长刀划破晴空,横劈向唐轲胸膛。 唐轲似松柏淡定立于原地,随风剑竖于身侧,不攻不守、不进不退,任由那凶悍刀锋朝自己胸膛极速逼近。 这样的沉着和淡漠让刀尖舔血见惯厮杀的巩春海也有片刻犹豫,但刀已出手,断然没有再收回的道理,他将真气灌于刀身,预备一招制敌。 长刀劈开裹挟于唐轲周身的真气,堪堪要划破斗篷刺入皮肉时,随风剑剑锋陡然一转。 刀刃与剑锋相接,发出刺耳尖鸣声。 巩春海双手依然保持着握刀的姿势,待回过神时,刀却已被挑至长空,不见踪影。 太快了,他甚至没看清唐轲出招,就被缴了械。 他知道单挑的话自己不是唐轲对手,却没料到能输得这么难堪。 他堂堂兴合帮帮主,连一招也没撑住?! 唐轲手腕一拧,随风剑入鞘,转身往茶楼里去,你不是我对手。 巩春海在他背后大声喊:不行!刚才我还没准备好,不算数,我们这次数一二三,重来! 唐轲眉心一拧,没工夫和他空耗,急欲去找朱文祯,头也不回继续向前行去。 巩春海知道拿不下人来,一声令出,兄弟们,放箭! 埋伏于茶楼外头的弓|弩手得令,弩|箭顷刻齐声射出。 冼愈大骂一句,没料到匪帮也会出阴招,上前掀翻自己手边的两个暗哨,无奈对方埋伏多、地点分散,他双拳难敌四手,眼见着黑色的箭矢齐刷刷朝唐轲而去。 唐轲握紧手中剑鞘,挽出剑花,格挡下大半箭矢,倏忽侧身,几支漏过来的弩|箭擦身而过,耳旁带出呼啸声响。 暴雨般袭来的箭矢被他尽数躲过,其中一支擦破他颧骨处,另一支被他衔在齿尖。 楼下传来重新装箭上膛的整齐划一喀嚓声,唐轲趁此空荡翻身躲入屋脊后头。 舌尖舔到箭矢,尝着苦涩味道,面色阴沉得可怕。 箭上淬毒,不是兴合帮会干的事。 蝉衣宗的人也来了调虎离山? 唐轲只觉仿佛被扼住咽喉,遍体生寒,遽然转身跃入茶楼,里头戏曲已经开演,人来人往,他疯了似的奔去二楼,在走廊里大喊湘儿,之后不管不顾将两侧隔间门一扇扇撞开。 两个小厮上前想要拦他,被唐轲直接拿剑鞘扫开。 他脑子里混沌一片,只怕湘儿有危险,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毒发,嘴角已有浓黑的血水渗出来。 几个茶楼的打手听到动静赶上来,原本想上前将人架出去,看到对方惨白的脸色和嘴里的黑血,怕沾染麻烦,吓得驻足不敢上前了。 唐轲又撞坏了两扇门,走廊尽头的门被人从里头重重砸开,耿小波浑身是血捂着胸口冲出来,趴在唐轲面前冲他嘶哑着嗓子喊:救救我家公子! 唐轲提了剑飞身冲进隔间里,见蝉衣宗的两个杀手正将最后几个拼死护主的侍卫掀翻在地,朱文祯双目紧闭躺在榻上。 唐轲胸口闷痛,一口血涌上喉头,被他咽进肚里,抽剑上前。 两个杀手一左一右提剑逼上来,与唐轲师出同门,用的相同的招式,剑法和剑气却比唐轲差得远。 两柄剑剑锋刺过来时,唐轲矮身躲过,脚下一扫,直接将两人掀翻,两人顷刻跃起,剑刃重新自下往上欲朝唐轲两侧腋下刺去。 唐轲脚尖轻点跃至空中,落下时踏于剑刃之上,借势向前翻滚,随风剑横扫,精准挑断两人用剑的右手手筋。 两人即刻丢下剑,握着手腕跪在地上哀嚎起来。 唐轲无暇他顾,直接上前去扶朱文祯,将人揽在怀里不断喊湘儿。 朱文祯在他怀里闷哼一声,唐轲这才慌慌张张将人松开,抬手想要去抚他的脸,发现手上有血,顿了顿,又收回去。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