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办公室时舒潘正趴在桌子上睡觉,还打着呼噜。顾云风费了挺大劲才把他摇醒,看他半睁半闭着眼,食指刚劲有力地弹了他的脑门,只听哎哟一声,舒潘才彻底清醒过来,揉着脑袋委屈地看他:顾队,你以后下手轻一点哟。 他也没跟他废话,往自己的椅子里一坐,整个人终于在连轴转的一天中放松下来。 许教授几点回来的?他问。 我给你打电话后没过多久他就回来了,呆了十几分钟又走了。 走了?太不热爱工作了,我得批评他。他从冰箱里拿了瓶苏打水,抽了条湿纸巾擦掉额头上的汗。 当然是回家啊,您还真当人家许教授和我们一样啊,天天为这些案子累死累活,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他不满地抗议着:人家是名校教授,科技精英,是要做拯救世界拯救苍生的大人物的。 怎么拯救我们这些苍生啊?顾云风忍俊不禁。 我那天路过赵局门口,听到他说许教授他们实验室那个项目,是做什么AI侦探。他神秘兮兮地瞅着顾云风:我现在巴不得他们赶紧弄出来,解放人类的双手和大脑。 之前谁说的砸自己饭碗。 那时的我错了,我此刻只想混吃等死每天躺着睡大觉,把工作机会让给AI们吧,它们会做的更好。舒潘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双手捂着自己的心脏处,夸张地瞪大眼睛。 瞧你那点出息。顾云风嫌弃地看他一眼。 他此前并没有刻意了解过许乘月正在做的事情,隔行如隔山,他不懂这些。只知道许教授来刑侦队就是为了这个名为AI侦探的项目,说是要收集罪犯样本用来训练AI。 银行那边查到什么没?他问舒潘。之前没能查到天宜公司汇出款项的去处,只能兜个圈子,改成调查曹燕他们是否有收到大量不明来源的钱财。 必须有啊,我等到现在就是为了汇报情况。 转账记录有了? 可不是嘛。他神采奕奕地打开电脑,潇洒地捋了把头发。 交通银行,六月三日,三十万打入到曹燕名下的银行账户,六月二十日,也就是关建华死亡第二天,七十万被打入到招商银行的一个个人账户,这个账户属于刘焉,六二四少女诱拐案的罪犯之一,他当时也是个跑腿的,判了十二年。 此人在五年前出狱,出狱后开始赌博,开始赢了点钱,跑去放高利贷,后来输钱了,变成欠债的,整天东躲西藏。 把刘焉的照片调出来。顾云风说。 在这,刘焉,四十三岁,本地人。照片上的男人剃了个光头,缩头缩脑,眼神猥琐完全谈不上凶狠,他的右边脸颊上有一道明显的疤痕,左臂有一处凤凰纹身。这副模样放在人群中是及其显眼的存在,但他既然能规避债主的追杀,估计在相貌上没少下工夫。 顾云风找出许教授几天前发给他的那封邮件,附件里面是一个月内与关建华频繁接触者的影像。从眉眼间距和脸型来看,有一个和这刘焉还真挺像,只是光头变成了平头,脸上的疤变淡了,鼻子好像做了整形。 但依然有七分相像。 顾云风问:有刘焉的行踪吗? 暂时没有。舒潘摊手,遗憾地说:这人隐居好几年了,谁都不知道他在哪,欠了一屁股债,根本不敢出现在熟人面前。 欸顾队,你觉着这刘焉和关建华还有曹燕的死有关吗? 暂时不能确定,目前还不知道杀害曹燕的凶手和关建华是不是同一个人。他皱眉道:明天我要去趟上南区公安分局,先看看尸检情况。 但能确定这是个三人小团伙了,刘焉,曹燕,还有关建华一同参与了对天宜公司的敲诈。 舒潘:他们会是黑吃黑吗?刘焉为了还赌债,想侵吞所有的钱财。 这个想法确实有很大的可操作性,关建华死亡第二天,七十万被打入到刘焉招商银行下的个人账户,而现在曹燕也死亡了,她账户中的三十万,也许没多久,就被一个不知姓名的人悄然取走。 找到刘焉本人,一切都好说了。要么他真的黑吃黑,为了钱财杀死自己的两位同伙,要么在得知两位同伙被害后,躲在某个不知名的地下角落吓得瑟瑟发抖,生怕走出门下一个死掉的就是自己。 小满也真是蛮可怜的,有个时刻想利用自己的亲妈。舒潘起身靠在窗台上,窗边的花盆里种了几颗仙人掌,满身是刺。 换做我啊,宁愿自己是个孤儿。 几分钟后空荡荡的刑侦队只剩下顾云风一人,他站在窗前仰望天上的满月,远处的灯火。良久,他给许乘月发了条微信: 忘记帮你要签名了,一张都没有。 过了好几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