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也完全失去了踪迹。不是没人猜过吴桂花是不是已经逃到了前面几排局司, 想去前头搜查, 可毕竟前头可不止住着这些低等宫女太监,还有些管事宫人都在那,万一惹到不该惹的人, 说不定又会引来一轮大清洗。 “先回去吧, 你们要想找的话, 派几个人去,说话客气些,绝不能像刚刚那样横冲直撞。” “是。” “再来几个人,跟我再把这些地方都找一遍,我就不信了,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能翻过天去。” …… 而在那些人大肆寻找的时候,消失的吴桂花在哪? 她其实离他们并不远,就躲在织染局那些排房中的一间,听那些人呼喝着远去,始终没进来看一眼。 良久,安静被一连串咳嗽打碎:“咳咳咳咳!人走远了,妹子你快走吧,说不定那些人一会儿还回来的。” 刚刚她蹿进织染局这处晾晒染料的场子时,这个曾跟吴桂花有过一面之缘的病弱妇人拉了她一把,将她扯进这间小屋里躲过了一劫。 她叫刘喜妹,去年年底吴桂花拉着大顺子和小章在西掖廷兜售卤肉时,在织染局管事院子里认识的她。 她那时候跟其他人一样,排队在管事房外等着领过年多发的薪俸。吴桂花则是靠着跟织染局一个管带的关系进去推销她的卤肉。 因为是非法小生意,吴桂花一直很注意把生意范围控制在西掖廷中等宫女到中等管事这个阶层,而且都是尽量在人后交易,她跟刘喜妹的认识是相当意外的。 那天她从织染局出来后,刘喜妹靠在对面的大树底下喘了半天气,旁边人看她一脸病气,纷纷掩鼻而走,最后是吴桂花把东西交给小顺,自己扶着她回了织染局住处。 通过交谈,吴桂花得知她是织染局的一名宫女,在宫里干了二十多年,很多年前她就生了种病,入冬以后会加重,年纪大后越发难挨,发展到现在,已是干不动任何重活,天气一冷,就连呼吸都困难,只是走了这些路,就差点喘不上气。 刘喜妹的咳嗽声就像敲击的钟鼓一样,唤醒了一大串人跟着咳嗽起来。 吴桂花从进门起就想问了:“刘大姐,你怎么搬到这来了?我记得,你以前不是住这的啊。” 不等刘喜妹回答,另一个人冷笑了声:“为什么?你没眼睛看不到吗?咱们都生了疫病,这是把我们这些病人都搬到一起等死呢。要不你以为那些人为什么不进来?” 吴桂花身后的小顺呼吸一重。 倒是吴桂花,她刚进门时就看过这些人,除了里头有两个着凉的,其他的几个都跟刘喜妹差不多,是一种症状,反正以她的阅历,是不认为她们得了传染病。想起织染局的工作环境,吴桂花猜测,这些人应该得的是一种肺病。 她却没反驳那人,而是无所谓地笑笑:“疫病不疫病的我不知道,我就知道刘大姐救了我和小顺的命。要没有刘大姐拉我一把,我这回就险了。”说着,要拉着小顺给刘喜妹行礼。 小顺这孩子也乖,顺着被她拉起来,但身体实在太差,打了个晃就又歪了下去。 “这孩子,这是怎么了?”这才有人问起来。 吴桂花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刚刚被鬼母教逼得四面楚歌的情形,她实在害怕这一屋人里也有那邪教的教徒。 “还能怎么了?我认识外头那人,他是鬼母教的,他们俩肯定得罪了那些教门的人,被人整成这样的。” 一室俱静,连喘气声都在同一时间消失。 吴桂花感觉,她现在就像在等待屠刀落下的死刑犯。 “不关姑姑的事,是我,她是救我,被我连累的。你们要是害怕,可以把我交出去。”很久没说话的小顺忽然开口,似乎想站起来,只是被吴桂花按着,仍无法行动。 他本来就没多少力气,只是刚刚房间恰好很安静,所有人都听得很清楚。 “小顺——”吴桂花想让他别乱动。 “既然躲进来,就别胡思乱想。只要你自己别乱嚷嚷,这里没人会交你出去。”一个白发老宫娥出了声。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