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就在天子的右前方习惯性地垂目弓腰、恭敬地等着天子说话。 “五郎今日如何了?”朱由校突兀地问了一句。 “今早臣派人去看了信王,信王的咳嗽已经减轻很多了。太医说要好好养一年,不然会留下病根,受点寒气就会咳嗽的。” “宫里没别的什么事儿?” “仁寿宫那边去世了一个先穆宗老皇爷的才人,按律安葬去妃嫔的陵园了。别的都没什么。” 守门的小宦官悄悄溜进来,站到刘时敏视线能及的地方,躬身用手指示意外面。 刘时敏轻轻地走过去问道:“什么事儿?” “吏部周嘉谟和侍郎朱国祚、都察院张问达、刑部黄克缵,求见皇爷。” 刘时敏知道以天子的耳力一定是听清了小宦官的禀告,于是他走到朱由校跟前问:“皇爷,召见他们吗?” 有周嘉谟这仨老臣掺和在里面,朱由校万般不愿意,还是点头应了传召。 君臣见礼后,朱由校照例赐座给老臣。 这几人之中属朱国祚最年轻、资历最浅,但他也年过花甲了。虽然比较得天子器重的,但现在需要一个先出来碰钉子、讨无趣的人,他在四人之中还真的没推辞躲避的可能。 “陛下西征辛苦了。臣恭喜陛下西征圆满达成目的凯旋而归。” 见朱国祚上来就是拜年话,朱由校笑着回答:“好说好说。春闱可顺利?” 朱国祚见天子问起春闱,就细细把春闱这一个月的事情都汇报了一遍,末了还记得问天子一句:“陛下看哪日举行殿试?春闱登榜的贡士,都盼着呢。” 朱由校想想说道:“这几天把累积下来的比较紧急、重要的朝政理一理,然后就可以安排殿试了。” “要几天呢?臣先通知礼部做准备。” 朱由校想想看周嘉谟,“周卿、黄卿、张卿以为几天能够?” 周嘉谟犹豫了一下,“陛下,老臣不以为需要用几天的时间。五日给陛下送去一次朝廷的奏折,最近五天内的事情,也就只有奢崇明反叛一事没送去了。” “奢崇明反叛之事属于五天一送之类的吗?”朱由校追问。 朱国祚赶紧回答:“不属于。这件事儿是方首辅拿错了主意。” “只是方中涵的事儿?” 黄克缵立即站起来说话:“陛下,这事儿老臣问了崔自强,是方首辅决定的。他担心陛下直接南下,才扣下了八百里加急。其他人也有这方面的担心,也就没有发对。” “担心朕就可以扣下八百里加急?这是欺君!如果这样的事情,朕都不交三司处罚,岂不是以后人人都可以打着为朕好的旗号行欺瞒之事了?” 天子的话立即令乾清宫的气氛紧张起来。 张问达比不得周嘉谟和黄克缵资历老,他看着面无表情的天子,虽然声色严厉,但是只说交给三司处罚,没说下诏狱等,可见天子心中还不是那么恼怒,此事还有转机的。 他赶紧抓住机会站起来求情说:“陛下,千错万错都是内阁决定失误。但请陛下看在内阁后面的决定,调秦将军和白杆兵南下、没耽搁朝事,从宽处理。” “是啊,陛下,老臣想为内阁和崔自强求情。” 黄克缵直接开口表明自己的意 图,这种说话方式,他实在与天子一起研发新式火炮时候养成的。 周嘉谟站起来对着朱由校抱拳诚恳说道。 “陛下,叶向高出仕为阁臣多年、刘一燝和韩爌的为人最是耿直,他们都是一心为朝廷的正直能臣。就是秉性懦弱一点儿的方中涵,心性却也是忠心无贰的,是将陛下置于自己的个人利益之前考虑事情的人。 他若不是一心为陛下着想,只做职责份内的事情,按着朝廷制度处理那份八百里急报,一可以在调秦将军和白杆兵的同时,立即快马送与陛下;二也可以召集六部七卿共同商议此事。三也可以不顾信王身体欠佳,说服信王出头揽下此事。 最后的结果还非常可能是不报与陛下知道。” 黄克缵急急插话道:“那就变成是六部七卿的责任,甚至是信王的责任,而不是方从哲个人担当‘欺君’的罪名,也不是几位阁臣和崔自强的事儿了。陛下,那方中涵就是一个没什么诡谲心思的老臣、一心为朝廷的忠厚之臣。” “按你这刑部尚书的说法,朕还得下旨表彰方从哲了?” 黄克缵卡了一下忙道:“老臣请陛下息怒,老臣说过了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