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正常的。 听着耳边奴良滑瓢的话语,姑获不禁呢喃道:这就是你感受到的不妙么?奴良。 不清楚啊。奴良滑瓢同样注视着脚下环绕着黑气的神明,闭了闭眼睛,下令道:开始吧。 被诅咒侵蚀的事物,不论是人或妖,即便是神明,都逃不过被祓除的命运,千百年来,无一幸免。 那个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虚弱的少年声音突然在这片行刑场地上响起,姑获有些惊喜地朝后看去:夏目,你醒了?! 夏目?是叫我么?茶发的少年倚靠在长廊上的柱子上,右手捂嘴发出几声咳嗽声,脸色苍白地看向姑获:抱歉,我似乎忘记了很多事情。 没有关系,过一段时间就能想起来了。姑获走到少年的身边,将身上的羽织搭在少年的身上:怎么突然出来了,你现在的身体需要好好休息。 少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拽着身上羽织的一角,说道:感觉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出来看看。 还有就是,不知为何,感觉自己身边好像少了什么,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待着莫名有些恐慌。 但是出来之后,那种感觉并没有消失,反而愈加浓重起来。 夏目贵志垂眸轻轻拽了下羽织,将自己被风吹透的身子裹得严实一些,看起来丢了很重要的东西啊。 不过,少年眨了眨眼,看向密密麻麻的围成一团的小妖怪们,眼神有些紧张地朝着现在还是人形的姑获身边靠了靠,问道:他们是 妖怪。姑获回道,并没有因为少年失忆而哄骗他。 妖怪?少年跟着重复了一遍,眼神中划过一丝迷茫。 好熟悉。 但是为什么心中既恐慌又欣喜。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又望着跟他一样身形的姑获问道:那我们也是妖怪么? 不。姑获摇了摇头,在少年头上揉了揉,没有接着解答少年的问题。 少年也沉默着没有说话,他抬头望了一会儿头顶漆黑无光的夜幕,问道:他们是在干什么? 没有什么。姑获含糊敷衍道。 行刑的场面,就不必让眼前的少年看到了。 但不知为何,少年似乎对这件事情格外坚持,他扶着旁边的柱子直立起来,将手伸到姑获的面前,小声说道:抱歉,能够带我过去看看吗? 姑获看着眼前白皙修长的手,叹了口气,说道:真的要过去么? 嗯。夏目贵志点了点头。 感觉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 没有办法,姑获搀扶着夏目贵志现在堪称孱弱的身体,走到了奴良滑瓢的身边。 看着眼前不住嘶吼着的被黑色雾气包裹着的千羽,夏目贵志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刚想请求旁边的姑获带他走的更近一点,却突然之间哑住了声音。 刚刚似乎没有询问身边人的名字。 你 像是看出了少年的窘迫,姑获将笑意埋藏在心底,轻声说道:你可以叫我姑姑。 姑姑? 听到这个称呼,夏目贵志看了她一眼,将溜到嘴边的疑惑压了回去,说道:姑姑,能带我走进一点看么? 姑获不赞成地看向他,但还是顺着少年的意思,带他更走进了一些。 果然,那种感觉更明显了。 那种从心底迸发的,驱使着他想要触碰那团黑雾的冲动,莫名其妙,却深扎于他的心中,久久不散。 夏目贵志咬了咬苍白的唇,强撑着身体脱离了姑获的搀扶,在众妖的目光当中朝着千羽靠去。 夏目!在少年异动的那一刻,姑获便迅速抓住了少年的胳膊,很危险,不能过去。 有些诅咒,可是能够凭借着简单的触碰便附着人身的。 即便现在夏目的身体并不属于人类,但是 眼前的这个诅咒,可是将纯净的神明都给侵蚀掉了。 绝不能够靠近。 姑获说的没错。奴良滑瓢同样走到少年的身旁:他现在很危险。 危险么? 被禁锢住的夏目贵志看向那团被黑雾包裹着的看不清面容的土地神,茶色的眸子中,黑雾逐渐开始抽丝剥茧,一点点散去,露出了里面正在哭泣着的,属于千羽的白色灵魂。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