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辞的手在空中微微停滞,“对,她会醒过来的。” “不过……” 然而,陆冉话锋一转,丝毫不顾及霍辞的表情和反应,“假如,我是说假如,雾姐真的醒不过来,她以前跟我们说过她死后想要土葬,落叶归根,还有她会和段天天葬在一起,这点希望你能理解。这些话,她应该也跟你说过了吧?” 陆冉陪到凌晨十二点,没察觉到霍辞亦或褚雾雾有什么异样,想要留宿的她和霸占陪护床不放的霍辞面面相觑,终于是拗不过他,和前来接送的老公回家了。 陆冉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离开,后脚霍辞埋在床边泣不成声。 他咬破了唇角,哪怕浓浓的血腥味在鼻腔内弥漫,愣是没发出一点声响。 姚戚率先发现了霍辞的不对劲,立马扔掉他要换洗衣服,跑到跟前阻止儿子的自残行为。 “妈——” 霍辞忍着喉咙带来的撕裂疼痛,将说话音量压到最低。 “我该怎么办?”这撕心裂肺的声音,光是听着,能感觉到入骨的疼痛。 “雾雾她不要我了。” 姚戚无可奈何地拍了拍他,“胡说,她好好睡着呢!你又做噩梦了,听表叔的,不能再自己吓自己了。” “这不是梦……”霍辞昏暗的面孔上,两行泪绝望而无声地流,“是我害了她。” 姚戚度过了漫长而煎熬的一晚,最终同意了医生对霍辞使用镇定剂的建议,这是他第一次借助药物控制情绪。 她坐在褚雾雾床边,替霍辞守了一夜。 她恨透这个祸害她儿子的女人,却比谁都要希望她立刻、马上醒过来。 “一年了,”她度过了一夜,身心便疲惫不堪,累得不想说话,更别说霍辞陪了一整年,姚戚揉了揉抽痛的眉心,“褚雾雾,你要么醒,要么给个了断吧。” 她话音刚落,病床上安静的女人好像有了感应,眼球滚动了几下。 姚戚不太确定,紧抿着唇,屏着呼吸,开最亮档的台灯近距离观察着,能观察到一点点条件反射也好,想到这,她掀开被子,看了看她的手。 两分钟过去,依旧没什么反应。 姚戚静静呼了一口气。 又看花眼了。 gt; 曾几何时,大概是第三年,还是第五年,霍辞记不清了。所有人都开始叫他放弃,汇聚的声音越来越大,反复刺破着他的耳膜。 偏头疼又犯了。 耳鸣,让他听不见任何声音,甚至,也看不见眼前的东西了,腥涩的液体从眼里溢出来,眼球又疼又辣。 “雪盲症。”一个陌生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四周空无一人。 霍辞盯着碎裂的冰面,深不见底的湖水倒影出他的脸,他却看不清自己的脸,除了一头枯萎的白发。 他在找人。不,他在等人。 “叔叔你都看不见了,怎么找呀?”一个稚嫩的声音响了起来。 身边不知何时来了一个小孩,约十来岁。 霍辞看不清小孩的样子,她脸上好像挂着纯洁无瑕的笑,牙齿也是白白的。 “我做了显眼的记号,她看到了会自己回来的。”他蹲下来,用力眨了眨眼睛,除了能感知她脸上的笑意,什么也看不清了。 “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M.coo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