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点了柴火照亮,锅里有给他们留的粥,正好顺便热热。 “娘,你先猜,我再和你说。”凤爹接过媳妇递过来的饭碗,开始扒饭。 热粥进了肚子,整个人终于有点热乎气了,舒服啊,今个虽然没少卖钱,也受了不少罪。 “还和我玩一根儿扔,痛快地!”蓝奶奶一听这话茬就知道是好事儿,心情也放松了几分。 “十块!那些青菜卖了十块!”蓝大伯伸出大手比划了下正反面。 五加五得十! “啥?”蓝奶奶没控制住,嗓门高了点。 蓝爷爷眼睛也彻底睁开了,这几把子青菜值那老些钱呢,买的人怕不是是个傻子吧。 “娘,是我卖的。遇到了个有钱的主,骑永久牌自行车呢。他出五块,我没卖,要了十块,他还价,可我咬死了不改口啊,还和他说咱家青菜咋咋好,最后他还是全要了。”凤爹不傻,这时候领功了,他当然要好好表现了,他还想做新衣裳呢。 凤娘都忘了呼吸了,拍打了下凤爹,“咋那胆大呢,要是人家真不买了可咋整。”人家可出了五块钱,真不老少了,搁她一准儿就卖了,哪里还敢涨价。 凤爹开始吹牛逼,“有底气着呢!” 蓝二伯在一边鸟悄喝粥,心里也是美的,他可没忘这种菜还是招娣提的,而且顶招娣种的生菜水灵还压秤。 凤爹建议,“这菜其实还可以种一波,能多种点更好。”吃到香悠了,当然还想继续。 蓝奶奶点头,“种!”回头和当家的说话,“明个再编点芦苇筐,咱屋里炕稍位置还有余富呢。” 凤爹和蓝大伯也都抢着说,自家屋里还能种,人多睡不下?挤挤更暖和,挣钱要紧。 就连平时话不多的蓝二伯也跟着表示他们屋也可以,还稍稍提了下招娣种菜能耐的事儿。 凤爹看着气氛好,才说了换布票的事,“青菜和鱼卖的好,我就想着好不容易买回布,就换了两张布票。” 他这是耍小心眼了,要是开始就说免不了被他娘呲一顿。 没想到蓝奶奶根本没关注布票,听了就过了,“黑鱼棒那值钱呢,要知道就吃鸡了,把黑鱼棒留着卖了,差好几块钱,诶呀妈呀,这咋说滴。” “我们当时也不知道鱼值钱,还是那人给了一斤一块的价,后来到了黑市我们也没降价,还老多人抢着要呢,还问我们还来不来。”凤爹这也在变相替自己表功呢。 他这次卖鞋垫挣了六毛多,以后还想继续编呢。 原来只打算试试,没想到卖的这么顺利,要是知道的话,他就自己找个机会单独卖了,失算了。 他大哥现在是不会说啥,不过过阵子这话就得从他大嫂嘴巴里漏出来。 到时候只有家里真挣钱了,他娘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他娘还是疼他的。 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大哥大嫂也有私房,大家面上都不说罢了。 “回头把菜赶紧种上,我算看出来,越是大雪嚎天的这菜越值钱,等暖和了就没人买了。”蓝奶奶伸手,“除了买布钱,还剩钱了吧。” 凤爹和蓝大伯老实掏钱,再把各样东西卖了多少钱报了一遍。 蓝大伯听三弟没提鞋垫的事儿,眼睛眨了下没吱声。 回了屋,凤娘迫不及待的抓着孩他爹压着嗓子问,“我看你筐里没剩鞋垫,都卖了,卖了多少钱?” 凤爹声音里也透着欢快,“都卖了,三双一毛钱。明个没事我和你一起编。” 他好歹上了两年学,一般算数难不倒他,他和媳妇一天能编六双,也就是两毛钱,也就是一个月就能有六块钱,乖乖了!不得了啊! 看不上眼的小玩意居然这么值钱啊。 凤娘恨不得拍自己两巴掌,“那个……乌拉草不多了啊。” 凤爹也有些傻眼,咋关键时刻掉链子呢。 “要不我去趟西车。”凤娘想了想,咬着牙说道。 她娘家肯定有,可是想到她那个爱占便宜的大嫂,她就有些打怵。 凤娘这几年除了年初二基本不咋回娘家了。 也许是因为失落吧。 曾经她也是家里的宝,爹娘、大哥都宝贝她,她们西车土地少,她就和哥哥去芦苇荡找吃的,隔三差五还能混点荤腥,生活不差的。 可自从有了那个嫂子…… 她这个大嫂怎么说呢,她顾家,所以能干出来抠唆自己娘家补贴婆家的事来。 她没出嫁时,和嫂子关系不错,还能一起唠唠嗑啥的。 等她出嫁时,她爹娘给准备了一点嫁妆,两个木箱子和一床棉被,在这个年月能有这样的嫁妆她是知足的。 多少家的闺女就一个包袱皮就嫁人了。 可是她真没想到,她嫂子知道后会那么作,一哭二闹三上吊耍了个遍,反正那意思是她在家做小姑子好吃好喝供着可以,可出嫁了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就是泼出去的水,不能拿家里那么多东西。m.cOoJx.CoM